沈柠拍了七月一下:“小孩子不能跟这种人学污言秽语。”
七月立刻应了声。
徐莹怒不可遏,还想发作,却远远看到陆夫人往这边走来。
一瞬间,她将所有怒意都压了下去。
和陆家的亲事要紧……这贱妇有的是机会收拾。
不就仗着如今有徐三爷撑腰,可徐三爷在平宁待不了多久了,他不可能将这样的卑贱寡妇带回京。
等到徐三爷离开,她定要让这贱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柠也看到了陆夫人,她盈盈起身带着七月往那边走去,陆夫人笑着招呼:“乡君快入席吧,已经安排妥当了。”
沈柠客气应声:“那边还有客人,夫人不必理会我,去招待客人吧。”
看出沈柠不是假客套的人,陆夫人便没与她多客气,笑着应了声,然后往前去迎徐家的人。
这时,徐莹已经勉强将心里的怨毒怒火压了下去,努力挤出笑脸冲陆夫人行礼:“陆夫人。”
“快别多礼了,往里面走,怎不见二夫人呢?”
“婶母方才掉了耳坠,在马车上找着,晚几步到,打发我们姐妹进来跟夫人告罪……”
徐莹亲亲热热搀着陆夫人的胳膊往里走去,一边嘴甜奉承着陆夫人,一边心里迅速思索着要如何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原本徐莹计划的是等过些日子徐之翊离开后再好好算账,到那时,和陆家定了亲,徐家陆家两家在这儿,她要想对付一个经商的寡妇,定能有千百种法子。
可没想到,刚进厅中,她就看到沈柠那个低贱寡妇打量着席面,然后自顾自往前,竟是直接坐到了最上首陆夫人位置的左手边。
见状,旁边的贵妇千金都有些错愕,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暗暗窃笑,一瞬间,徐莹心里骤然涌出极致的惊喜和兴奋。
正想着教训这贱妇,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撞上来了。
果然是乡野出身的卑贱东西,穿的再光鲜打扮得再光彩也掩盖不了她上不得台面的事实,她居然自行坐到了高位。
徐莹当即呵斥出声:“放肆!”
此刻,她总算有了高门千金的架势,冲沈柠伸手:“不懂规矩的东西,那位置是你坐的吗?”
因为太过突然,以至于陆夫人都瞬间懵了。
她知道沈柠经常出入徐家,想着徐家肯定早已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却不曾想猝不及防的徐莹就开骂了。
沈柠左右看了下,似笑非笑:“便是坐错位置,徐小姐大可以提醒我便是了,何必这般言辞激烈,我往徐家去过,还以为咱们至少也算得上朋友了。”
徐莹气笑了:“你这破落货真是上不得台面,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在座诸位谁不知道你的出身我可是一清二楚,你想与谁做朋友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喝骂出声,徐莹只觉神清气爽,方才心里的恶气都一扫而空。
没办法,谁叫这贱妇自己不懂规矩送上把柄给她骂,她事出有因,谁都不能说她骂的不对。
“徐……你放肆!”
陆夫人回过神来面色大变,一把甩开徐莹的手咬牙低喝:“谁教你对乡君无礼的?”
沈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沈氏的确出身低微,怕是吃不得陆夫人这席面了,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
说完她便作势要走,陆夫人顿时急了:“乡君留步。”
也是这时,徐莹和周围一众妇人才反应上来陆夫人在说什么。
“乡君?她是乡君?”
徐莹没忍住直接笑了:“陆夫人,您初来乍到怕是搞错了,这妇人乃是……”
“闭嘴!”
眼见沈柠不发一语就要离开,陆夫人直接冷了脸怒斥徐莹:“原想着徐家高门大户必定教养不凡,却不曾想徐小姐竟这般无礼,于旁人府上斥责她人贵客。”
这时,找到耳坠的二夫人匆匆赶来,正想笑着告罪说几句场面话,结果却猛不防听到陆夫人怒斥徐家家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