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上回在周津画展上,大杀四方的那件粉墨渐变,也是出自小姨的手艺。
而小姨的师父,是位年事已高的老大爷,平时不苟言笑,但对待旗袍的绣工和手艺,都严格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凡是出自他手的作品,说可以拿来传世,都不觉得夸张。
沈岁柔一听小姨想请他老人家亲自制作,赶紧慌张摆手,“不了吧,我不敢麻烦柳阿公。”
小姨看她悄悄缩脖子,忍不住笑出声,“不就是小时候摔跤扯断了他的线,给你撵出去了而已,到现在还记得咧?”
“……不是的小姨。”沈岁柔被她说得脸红了,“我其实在想,毕竟是给宋奶奶的一点心意,自己能参与最好。虽然做不了绣工,但我可以帮忙制作盘扣和配饰。”
以前暑假的时候,小姨也教过沈岁柔一点简单的基础手艺。
她虽然不会苏绣,但盘扣的花样和制作,她倒是多少会一点。
“行吧,那我来做,你给我打下手。”
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毕竟是定制款,旗袍这种服饰,还是得剪裁贴身才好看。
只是谈起宋奶奶的衣服尺寸,沈岁柔没有确切数据,想找宋沉衍问问,却联系不到他。
也算常规情况了。沈岁柔一时没有多想,只当他像沈父那样,忙着家里的人情客往。
好在小姨做了这么多年的旗袍,多少有些经验,让沈岁柔大概给她形容一下身高体重,她就估摸着开始设计了。
后来的两天,沈岁柔基本没事就往店里跑,从旗袍选色,到挑选布料,她都亲自跟小姨一起商量参考。
有时两人忙得都忘记吃饭,外婆担心她们坏了身体,让沈母亲自去店里把人叫回来。
这天沈岁柔刚出门,突然接到了池屿的电话。
回了苏城之后,两人联系的频率变少了。
年前听说他在海市有工作,过年这几天也没看他在朋友圈发动态,想来是忙得脚不沾地,连社交都没时间。
“我那天在手机上刷到你了,你现在越来越红了呀。”沈岁柔走进早餐店,跟老板点了碗甜豆浆。
“是吗,姐姐刷到的是哪个节目?晚会,还是综艺?”酒店房间里,池屿蹲在地毯上,正往行李箱里收拾衣服。
“好像是晚会,看到你的怼脸直拍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帅的,很有新生代顶流潜质。”沈岁柔评价得挺认真,声音里都带着笑,“对了,过年这么多天,你都还没回家吗?”
“没呢,昨晚上最后一个通告,今天才算完成所有工作。”
“那你今天回京都?清哥给你订好机票了吗?”
“没定,我不回。”池屿盘腿坐着,扫了眼一旁放着的礼品盒,“我家里人今年都去国外度假,不在京都过年。”
“啊?那你怎么办?”
池屿笑起来,声音清朗,“不知道啊。要不,我去苏城找姐姐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