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愣住了,他呆呆看着沈郁亭的眼睛,呆愣了一会儿也跟着笑了,“什么啊”,他嘟哝着抬手,在沈郁亭凑近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突然就笑了。”
“嗯”,沈郁亭微眯了眼,很舒服的模样,小狗一样任由他摸,“只对你笑。”
岑致动作一顿,抬眼,对上他极其认真的眼神,一时哑然,片刻后无奈地收回手,笑着道,“这可不行”,他仔细想了下,严肃道,“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沈郁亭对后面这句话不置可否,自鼻腔发出一声轻哼,不太认同的意思,声音很小地在他话音后补充,“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啊。”
岑致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他侧头越过沈郁亭往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子。
“你在看什么?”,沈郁亭看到他动作,跟着转头过去看,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一顿,开口道,“她应该已经走了。”
“啊?哦、哦”,岑致被看穿了意图,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
沈郁亭眼睛扫过他的脸,微一沉吟,出声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吗?”
岑致仰头盯着他,好一会儿,败下阵来,“好吧,是想问”,他犹豫了一下,半晌才开口道,“刚刚那个女孩子,你们认识?”
他问的小心翼翼的,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连声音也有点小。
沈郁亭一怔,嘴唇微动,过了一会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岑致。”
“啊?”,岑致看他一眼,眨了下眼睛,歉意道,“抱歉,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不是,没有”,沈郁亭深吸一口气,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他垂在身侧的手被烫到一般,微微蜷缩一下,“你可以问”,说完,他忽然沉默下来,停了很长时间才迟疑着问他,“你是…在意这件事吗?”
岑致一下呆住了,他下意识想要说‘不是’,但却说不出来。
——因为他好像、真的很在意。
沉默半晌,他看着沈郁亭的眼睛,点了点头,“…好像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眉眼柔和地微弯起来,“因为在意才会问。”
“……”,沈郁亭不说话了,他盯着岑致看了好一会儿,忽地上前一步,树袋熊一样靠在岑致身上,毛茸茸的脑袋靠在颈窝处,“怎么办”,他声音闷闷的,“我有点高兴。”
岑致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待在原地不敢动,他以前只以为沈郁亭的的手是暖的,今天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是暖融融的,扑上来的时候像个大型暖炉一样,他脑子这一刻失了运转的能力,张了张嘴,呆呆问了一句,“…为什么高兴?”
沈郁亭第一次和岑致离得这样近,可以算得上亲密无间,刚才那一股冲动的劲头过去后,他才觉得自己是有点太冒昧和大胆,只是有一点——
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他也不后悔。
此刻离得近了,那股他熟悉的清新橘子气味在寒冷的空气里被冰雪烘出冷冽的香,偏偏由体温暖融融的烘着,最后就都变成温暖的气味。
往常也是能闻到这清浅的味道的,但多少都隔着或远或近的距离,没有像现在这样将他整个人都快要包裹的感受。
沈郁亭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用尽力气才没有冲动地下滑扶在岑致腰上,“你刚刚不是说了”,他闷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说了‘在意’这个词啊,所以才高兴的。”
走了一路沾染的大片寒气此刻都被温暖的体温给融化了,岑致忍不住侧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头顶的发旋上,忽地想要伸手揉一揉,“原来是因为这个”,他轻声道,禁不住眼角眉梢都带上笑意,“真的和小狗一样。”
“…小狗?”,沈郁亭沉默几秒,没有否认,回想起之前好多次岑致看他的眼神,现在后知后觉地对上号,慢慢抬起头,耳朵红了半个,“你刚刚摸我也是因为这个?”
他手还扶着岑致的肩膀,本来该一起放开的,但是手捏着那两片有点瘦削的肩胛骨,就不想收回来了。
岑致倒是没有在意他的两只手,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笑意怎么都消不下去,“算是吧,你生气了吗?”
沈郁亭盯着他片刻,双手轻轻用了点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而后缓缓松开,“换了是别人,大概会很生气”,他笑了一下,眉毛跟着扬起一点很轻的弧度,“你的话就不会。”
从岑致这么温柔的说出来,总觉得什么都能接受。
他望着岑致带笑的眼睛,心里默默地想,自己真是没救了。
岑致有点招架不住他这样认真地说些像情话一样的言语,轻咳一声,脸上涌上热意,“先不说这个”,他提着装礼物的袋子,递到沈郁亭面前,弯着眼笑容明亮,“生日快乐。”
好想抱,沈郁低头看着礼物,心跳怦咚怦咚作响,眼睛盯着礼物,双手却发痒一般,像就这样直接把送礼物的人抱在怀里。
“嗯?怎么不接”,岑致晃动了下袋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欢。”
沈郁亭一怔,猛地抬头,声音都有点抖了,“…你做的?”,他伸手接过来,细绳就从岑致的手指上挂在他的上面,里面的东西的重量能很轻易的感受到。
岑致点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有点紧张地揉揉衣角,“我第一次做这个,不知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