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林告诉了我那块地的名称。bixia666在我离开的时候,雪和霜在掘土机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在想那个盖尔语词汇的意思:“它的意思是‘仙女沼泽’,对吗?”
“我们小时候都管它叫‘幽灵沼泽’。”科林深郁地说道。
“很恐怖,是吗?”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
莫纳什?想起以前发现的远古时的尸体有时用发现地加以命名,我在想:莫纳什,莫纳——什。哎,有了,莫娜不就是现成的女人名字吗?
“我们就叫她莫娜吧,”我对科林说,“让她听上去更像个真人,你说呢?”
他没有作答。
陪我回到车上,他告诉我当地人相信莫纳什有鬼魂出没。“白天从来看不见太阳,人家说晚上千万别踏进来。”我看得出他相信尸骨的发现恰恰证实了这一不祥的传说。
也许从现在起,莫纳什沼泽不会再闹鬼了。我在想象它的住户要被搬走。今晚,莫娜将会躺在卓吉达医院那间陈旧的太平间里。
在作出将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的决定之前,我跟马尔克姆?雪利一样为眼下如何尽可能好地保存它感到担忧。尸体一直处于几乎没有细菌活动的厌氧沼泽环境中。现在,它会像任何有机体一样遇到空气就会腐烂变质,冷冻和解冻更会加速这一过程。保存时间的长短更多的是取决于其肌肉组织被彻底改变的程度——一句话,被鞣制的程度,而这只有通过观察切片才能得出结论。
在对女尸进行简短的检查之后,雪利也认为尸体已在地下掩埋了很久,确切的时间有待进一步测试后才能确定。同时,他认为最好是按他以往的工作程序进行工作。“但是,由于尸体裹在淤泥中,工作起来很困难。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把尸体运到太平间里去。”
“我希望把淤泥和尸体一起完好无损地运走,”我说,“要检查每一快淤泥。卓吉达医院距离此处不过几公里,因此,我建议掘土机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在淤泥层外面罩上一层聚乙烯塑料布,让警察陪着西莫斯?科林把东西送到医院,你看如何?我会保证让他拿到报酬。一到医院,他就可以把东西卸下来,放在塑料布上,然后,直接拖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好主意。我会把刑侦人员留下来,再呆上几个小时。”
我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我信不过特雷诺,用不了多久,他又要回来。最好你的人围上‘犯罪现场’的胶条,再留下一名警察负责守卫,保护现场。这样,特雷诺就不敢贸然进来,直到我们获得发掘许可。”除了特雷诺,让我担心的还有其他人——有些是好奇的观光客,他们会踩踏现场;而其他人则更具破坏力,因为他们手上拿着金属探测器和铁锹。
雪利按我们的决定向警察和刑侦队布置任务,我问科林能否为我们把尸体运到卓吉达医院。
“我愿意,夫人,可是,掘土机不是我的,是特雷诺先生租的,我应该把它留在原地,骑自行车回家。要是被他发现我动了他的车子,那可不得了。”
“我想,要是特雷诺先生得知我们用他的掘土机把尸体从他的土地上运走,他会高兴的。”
“我认为他会不高兴。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科林的勇气让我心里乐开了花,我冲着雪利竖起大拇指。
“我想看一眼另外一件标本,”他把我叫过去,“然后,就把它们裹上。”
我给我的秘书派吉?蒙塔格打电话,告诉她我现在的工作进展并让她联系我的两个全职员工,奇兰?欧洛克和盖尔?富乐。医院附近要修一个立交桥,他们现在正在那里工作,我们刚刚完成了环境影响评价的坑槽试验。我告诉派吉,他们俩需要明天一早到达医院,去凿开裹着尸体的淤泥,有大量的泥土需要装袋并贴上分类标签。
“依兰……依兰……”有人急急忙忙地对我小声说着什么,我感到肋间一阵疼痛,才猛地回到现实中来。
“依兰,跟我们一起唱,好么?”吉莉安?戴拉亨蒂直盯着我看。
我的朋友弗兰在一旁吃吃地窃笑,刚才是她用肘捣了我一下。
“对不起,吉莉安,”我说,“我刚才走神了。”
吉莉安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然后,她对合唱团说:“从第一部分‘王中王’开始,高音部,大声唱。预备,起!”
不管怎么说,我们唱完了《我们听到天使在高声歌唱》,然后我不知不觉地跟着唱选自《弥赛亚》的《哈利路亚大合唱》。我自己到底有没有唱,我记不得了。“王中王”这一部分声音渐高,对高音部是个挑战,因此,我的心不在焉还是被发现了。
我们唱歌的时候,我注意到吉莉安穿着绿『色』矮腰靴子,双脚在风琴踏板上舞动着。我在想莫娜是否也穿过皮靴,如果是,是否保存下来了。我无法知道——即使她的下肢完好无损——也要等到雪利做完尸检以后才能知道。他做尸检的时候,只允许刑侦队员在场。但从以前的经验来看,我知道我可以信赖他,他会提醒我注意任何与考古有关的事项。
在离开现场之前,我还爬进掘土机的驾驶室,对用标杆标出的发现现场进行拍照。雪利的刑侦队正在下面忙着用聚乙烯塑料布将淤泥裹起来,与此同时,雪利在检查铲斗里的另外一件物品。我看见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博因河正沿着白雪覆盖的河岸流淌,宛如黑『色』的石油;远处,在河上方的山顶上,纽格兰奇拱顶上的石英表面在黄昏中发出熠熠的光芒,只是比周围的雪稍稍暗淡一些。
我从驾驶室爬下来,雪利来到掘土机旁边,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我想那个东西可能是你那位沼泽女士的后代。”
唱完亨德尔的颂歌,我们今天晚上最后一支颂歌是《在这萧瑟的冬季》。这首歌似乎与我整晚的情绪相吻合。克丽斯蒂娜?罗赛蒂的诗句恰恰反映了我的心声。
在这萧瑟的冬季
寒风呜咽
大地坚如铁
河水硬如石
雪花飘飘,雪上加雪
雪上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