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直至水蒸气弥漫了整个浴室,脱去睡衣,尽情地享用着热滚滚的水流。
特雷诺要耍花招,您请便!
“尸体已经被处理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洗了头发,任凭水流倾泻到脸上,冲去香波。特雷诺是否已经正式接到了禁令?禁令何时开始生效?我探身走出淋浴,从架子上拿起一块加热了的『毛』巾擦拭着身体。的确,法官已经了解到了那块沼泽地所面临的严峻威胁,并签发了立即生效的禁令。
我的皮肤还有点刺痒的感觉,用一块小『毛』巾把头发盘起来。身子裹在厚厚的浴巾里,来到厨房。我在厨房里放了一碗香脆草莓巧克力『奶』。我打开水壶的开关,『裸』『露』的小腿肚被羽『毛』一样的东西掠过,是波儿的尾巴,它想出去。
我悄悄地穿过门厅,打开房门来到冰冷的杂物间。波儿没有钻过猫洞去天井,而是冲着我“咪咪”叫,让我打开后门。这只猫咪在周围有人的时候,总想获得点什么。“好吧,波儿,我们一起去看看清晨是什么样子。”
门一开,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一弯明月照『射』着白雪覆盖的大地,泛着幽幽的蓝光。庭院花园里的树木和灌木丛撒下浓密的影子。波儿从我身旁滑过,它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突然趴在地上,然后开始追逐,很快消失在树荫里。它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形状。尽管这只猫咪有时显得有些老态龙钟,但它的祖先生活在蛮荒的缅因林地,遗传基因使得波儿在大部分时间里对严寒无所畏惧。
我打了个寒战,赶紧把门关上。我突然想起自己从未向特雷诺做自我介绍。我曾给过奥哈根一张名片,一定是他把我的号码告诉了特雷诺。由此看来,两人的关系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亲密。
我回卧室穿衣服时,科林又打来电话。我则是匍匐在地,在床底下努力伸长手臂够我的手机。拿到电话时,我听到他还在讲话。与此同时,我还捡起一张即时贴,把它『揉』成一团,放在橱柜上。
“科林,你刚才说什么?”我紧紧地抓住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他们在戒严区周围溜达,帐篷已经不见了,但是路障还在。”
这对我是个小小的安慰。这为我了解特雷诺目前的所作所为提供了线索。看起来他已经接到禁止令了,事实也是如此。我确信特伦斯?伊弗斯已经通知警方执行禁止令了。“昨天出现在现场的穿制服的警察是哪个局的?”
“多诺。”
“嗯……我有个主意,但是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夫人。您路上开车小心点。”
我向他表示感谢,解释了我的想法,并跟他约好在卓吉达医院见面。
我穿好衣服——牛仔裤和套头衫,因为要在一幢冰冷废弃的大楼里呆上一天,午饭也只能随便吃上一口,除了待会儿在车上用点睫『毛』膏和口红之外,无需化妆。我回到厨房,沏了些茶,倒入保温杯中,以放在车上喝。我在储藏室里找出一双防水登山靴和胶靴,我想它们能应付我可能面临的各种环境。我另外还要在“爵士”车里再备一双胶靴。最后,我抓起风衣搭在臂弯里,检查了一下帽子和手套是否在口袋里。
我打开前门,发现波儿尾巴翘得高高的,活像一棵人造圣诞树。它从我的腿旁掠过,消失在温暖的房间里。当时,我真想步它的后尘。
路上几乎没有雪,但是,晚霜使路面变得格外湿滑。由于大多数路程都是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平时只要三十分钟的车程,现在却需花费两倍的时间。至少莫娜不受天气的影响。我希望雪利一早就开始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在中午以前见到他了。
我打开收音机,收听7点钟的新闻和天气预报。头条新闻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因此,我把音量调低,等到播天气预报时再把音量调高。
天气有可能会转暖,除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外,没有下雪的预兆。收音机开着,一位女播音员在做晨报综合新闻报道,对头条新闻和不寻常的新闻进行摘要播报。我正要换台听音乐,却听到她说:“最后一条新闻是,由于在博因河畔发现了一具干尸,一个新宾馆的施工方案可能会被推迟。会不会出现‘为了木乃伊,只好缩小经营规模’的情况呢?”
莫娜在新闻中似乎被歪曲了。但令我吃惊的是,节目主持人称在下一个钟点会有更多关于纽格兰奇新发现的新闻。
我立即调到一个地方电台“河谷调频”。刚刚播完一段事先录制好的有关纽格兰奇发现的报道,电台主持人将要进行一次现场电话采访。“现在接受采访的是本地商人弗兰克?特雷诺,正是在他的土地上发现了干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我冲着收音机大声喊道。我把音量调高,唯恐错过特雷诺的谈话。
特雷诺在整个采访过程中侃侃而谈,显然没有受到头天晚上饮酒的影响:“是的,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这不是一起凶杀案,警方也松了一口气。尸体已经被挪走,最终也许会在博因河谷访问中心展出。”
“或者是在你的新酒店展出,弗兰克。”采访者调侃道。
特雷诺吃吃地笑,“没错,是个好主意。”
“我想会在明年底开业。”
“如果我们的工期现在不被耽搁的话,你知道,这个地区的确需要它。”
“的确如此,但是有人会反对——这里可是世界文化遗址,诸如此类。”
“哦,是的,好事者会从中作梗,企图阻挠每一个开发机会。我可以向每一位听众保证,我的酒店跟不远处的访问中心一样,不会破坏周围的环境。”
“是的,这的确令人放心。弗兰克?特雷诺,感谢您接受采访,祝你早安。”
这个令人作呕的采访结束了。尽管我浑身暖烘烘的,但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