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下坪州北部屏障的事有了眉目,接下来就是一步步部署。
且温瑜还抛给了他一个让他不得不深思的的问题:若南陈五万大军攻百刃关,坪州只有一万军,如何守关?
坪州眼下囤兵满打满算,约莫是一万五。
她设想同南陈开战,是不是已有了不嫁去南陈的打算?
这个念头,让萧厉眸色不受控制地深了些许。
他脚下步子不由加快,只想顷刻间就能回到军营,将整个坪州的兵力布防和各处险关阻要背个滚瓜烂熟。
途经院门口时,发现温瑜那武婢目光尤其不善地盯着自己,他也已无暇多想,目光只浅淡掠过对方,大步流星离去。
昭白眼瞧着那登徒子从自家翁主房里出来,唇上还多了一处先前没有的伤口,且惊且怒,眼刀几乎是要将他剐下一层皮来。
可对方只浅淡看她一眼,便越过她走了,像是示威一般。
昭白怔在原地,随即愈发愤怒地用力一踏,脚下青砖裂了一块。
她转身进屋去寻温瑜。
温瑜那头还在深思眼下的布局。
这两日她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北伐的事,全权交与了陈巍和李洵他们底下的一众谋士去商议,自己不曾多想,今日萧厉提出的法子,倒是一下子打开了她的思路。
只是……
萧历虽说劫船是
受她通城征兵所启发,可为了激化矛盾,却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想到了烧货。
这样隐约已透着凌厉狠绝的手段,实在是让她担忧。
行伍之人,杀伐只会越来越重的。
她不希望萧历走上极端。
温瑜看着舆图出神了一会儿,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时,一摸茶杯摸了个空,侧眸看去,方发现自己惯用的那只茶杯没放在原处。
她似想起来什么,视线扫向萧厉方才站的位置,看到了他放在案角的那只茶杯。
温瑜愣住,随即又有些暗恼,觉着自己近日或许真是忧思过多了,怎总是出现这样的疏忽。
不过还好,他应没发现吧?
思绪却不自觉地有些飘远。
很多时候,她其实也已捋不清自己对萧厉的感情了。
因为他曾是她的恩人,逃亡路上又处处护她周全,二人在相处时便一直都没能分出个明确的界限。
她不知道自己对萧厉是感激和感动,还是生死与共里产生的依赖。
抑或是在更早之前,他总是冷言冷语却不曾薄待她半分,明明窥见了她的秘密又装作不知时,他于她而言,就已不太一样?
但不管是什么,那个答案都已不重要了。
继续照着当前的路走下去才是对的。
外边传来敲门声。
温瑜唤了声“进来”。
是昭白。
她心中怒气没消,张口便道:“翁主,那姓萧的……”
温瑜打断她:“军中有事,他无礼了些,我已训说过他。严确那边怎么说?”
昭白到了嘴边的一通眼药只得先咽了回去,但见温瑜神色平静,似乎并未把那人放心上,她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
历来王宫贵女,同夫婿不合,豢养面首的也不在少数。
只要自家翁主不会因那厮无心大计,昭白不觉养个侍卫或将军当面首有什么。
她往后多的是机会给那姓萧的上眼药,此刻便收敛了神色,有些凝重地道:“严确说,眠月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