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白很快明白过来温瑜口中的“他”是谁,面上的担忧一滞,变成了极为复杂的神色。
温瑜在短暂的沉寂后,已从笔架上取了狼毫,蘸墨拟写什么,待将信笺封好后,交给静候在一旁的昭白,吩咐说:“让青云骑的人亲自把这封信送回坪州。”
她语气微顿了一息,才继续道:“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他们”,显然意有所指。
能看到温瑜这封信的,不外乎陈巍、李洵、李垚三人。而致使局面成了今日这般的,则是李垚当初的逾矩行事。
萧厉蒙受不白之冤,又遭杀身之祸。
不管他今后还愿不愿同他们大梁站到同一阵线,他们大梁,都需对萧厉拿出一个态度来。
最该去解开这个结的,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了。
昭白拿着信离去后,温瑜撑着有些昏沉的额在案前闭上了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略显匆忙的脚步声却又很快从外间传来。
铜雀撩起珠帘入内,神色不太好看地道:“公主,陈王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温瑜同陈王大婚已数日,然陈王从未踏入过昭华宫一步,温瑜虽是从一开始便未把这些放在眼里,但铜雀负责同内务府那边接洽,也肩负掌握陈王宫各宫消息以防对温瑜不利的重任,察觉各宫下人对她们昭华宫的轻视,心下不免还是憋了一口气。
温瑜闻言,只略抬了眼皮说:“把人带过来吧。”
须臾,陈王身边的李太监跟着铜雀入内,他一臂搭着拂尘,另一只手掀了把织锦的袍角迈过门槛,见着温瑜,拉长了尖细的嗓音道:“咱家给王后娘娘见礼了。”
满是褶子的一双眼弯起似堆着笑,但笑又未达实处。
温瑜坐在檀木案后,不温不火地问:“不知王上派公公过来,所谓何事?”
李太监两手拢在袖中,睥着眼虚假地恭维道:“这不中秋佳节将至,娘娘虽是初来王庭,但贵为一国之后,又执掌凤印,太后对娘娘甚是喜爱,王上对娘娘也颇为敬重,这中秋宴,便一致决定还是由王后娘娘您来操办。”
太后的喜欢,陈王的敬重,这听起来实在是讽刺。
温瑜脸上,看不出任何外显的情绪,只浅一扬眸道:“怕是不妥,公公也说了,本宫初来王庭,对宫中事务还有诸多不悉之处。再者,本宫大病未愈,太医也嘱咐了,万不可操劳,本宫知此事是母后和王上对本宫的信任,只是本宫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中秋宫宴往年是宫中哪位嫔妃筹备的,今年便还是由那位嫔妃代劳吧。”
新婚第二日,陈王在新雨宫荒唐到下午也未见人影,温瑜自是不会主动去太后宫里请安的。
有陈王不对在先,她转头称病,便是闹上朝堂,陈国那帮老臣也没法昧着良心给她扣个不孝无礼的帽子,太后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厚慈爱,只得捏着鼻子免了温瑜接下来的请安,让她把“病”养好了再说。
僵持至今日,太后和陈王那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