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祈安怒目而视,“你若敢杀了露露,我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露露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她硬生生的用弱小的躯体将自己背到山洞里,是她为了给自己找药险些被野兽咬死,是她为了照顾自己多日旷工险些被管事的打死。
对待一个陌生之人她尚且如此善良,自己焉能负了她?
沈思凝松开了他的衣领,“你从前从不会与我说这样的狠话。”
姜祈安冷声道,“从前的事儿我已经记不得了,你也不用说这样的可怜话来博取我的同情与怜悯。”
她语气平静,“不是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感叹命运真是有趣。”
姜祈安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凭什么让我做那么多活?我不干!不给我涨月例我就不干了!”
“就是,沈府家大业大,凭什么给我们的月例这么少?我们不干了!”
沈思凝听着外面的吵闹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清婉上前回禀,“启禀小姐,府里的下人闹到了院子里。说是给他们的月例太少了,沈府家大业大不该给他们这么点月例,要求涨月例。”
姜祈安冷嘲热讽,“掌家都掌不好,果然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瓶。”
沈思凝没搭理他,“你去将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召过来,我有话与他们说。”
清婉颔首应下,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整个沈府的下人都聚集在了灵熙阁。
清扬将一把圆背太师椅放在了门口,片刻后沈思凝的身影出现,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椅子上,泰然自若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姜祈安没走,站在屋内的窗户边上看着她到底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婢女大着胆子上前,这些人是她这几日撺掇起来一起罢工的。李姑娘说的对,仅凭她自己绝无可能忤逆小姐,但是人多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大家一起不干了,府里定然乱了套没办法维持正常的运转。
人多力量大,他们在沈府当差,但是月例却和寻常大户人家一样。沈府家大业大可谓是京城所有勋贵里最有钱的了,竟然还不给他们涨月例!
李姑娘说的对,人人生来平等,不该有贵贱之分。他们也不是生来卑贱,凭什么给人辛辛苦苦做事却还要因为主人家心情不好就被责骂?
“小姐,我要求你给我们涨月例!否则,我们就集体不干了!左右我们是没有卖身契在你手上的,我们想走便可以随时走!”
清婉听着话怒了,“钱慧,当初是小姐心善才会烧了你们的身契,让你们安安心心不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你倒是拿这个要挟起小姐了!”
钱慧道,“那是小姐自己要给我们烧身契的,不是我们要求小姐烧的!”
“你!“
钱慧又道,“我每日早出晚归的做事,人家富贵人家的下人们月例能有五两银子,而我们却只有四两!我们辛辛苦苦做着差事,小姐不高兴了还会罚我们,难道我们就是天生下贱吗?”
她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不少人的情绪被带起来了,又道,“人人生而平等,谁也不是天生下贱,小姐不该这么看不起我们!”
人群中隐隐响起附和的声音。
“若是小姐不给我们涨月例,我们就全都不干了!到时候沈府乱作一团,也休怪我们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