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意还没来得及站直的身形一僵,又听见他幽幽的笑声:“你以前是安和的学生,自然也听过我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吧。所以,你因为这个怕我?”
她偏过头,和陆霁沉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心脏骤停了一瞬。
宋纾意眼帘一颤,赧然地移开眼。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说的原因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敢靠近他。
飞蛾扑火,灰飞烟灭。有余洁的前车之鉴,宋纾意不敢拿自己那点儿微薄的自尊心去赌一个渺茫的可能。
她知道陆霁沉和宋立德不一样,但她也和余洁不一样,没有她当年义无反顾的勇气。
宋纾意身在亲生父亲抛妻弃女的阴影下,不敢轻易地就向人交心,更何况陆霁沉还是个万花丛中过却不留情没有心的浪子。
他或许连过去那些漂亮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也记不住,而她不搭明艳型的边,连他的眼也入不了。
见她沉默,陆霁沉凉凉地笑了声,“如果我说我跟她们没什么,你会信吗?”
宋纾意愕然抬眸,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他清隽的眉眼,她听见自己如鼓点般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我……”她张了张嘴,知道说眼见为实这种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垂下眼没再往下说。
陆霁沉声音透凉:“你是信当事人亲口说的,还是从别人口中传言的我?”
“我从来不信别人经过多番加工的传言,”宋纾意轻声说,“只是我亲眼看见的,远比舆论更具有说服力。”
“不过你放心,我没去主动找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会告诉外婆,”她长睫低垂,“如果见到陆奶奶,也不会向她告状的。”
身侧的人忽然沉声喊她的名字,“宋纾意。”
宋纾意撩起眼迎上他的视线,他眸底蕴着漆黑的漩涡,仿佛多看一眼,下一秒就会被卷入无尽深渊。
她心口微热,讷讷地问:“怎么了?”
“既然我答应了汪奶奶所托要照拂你,我想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好让你对我这个哥哥消除偏见。”
宋纾意乖巧地在他身旁坐下了,间隔一床毯子的空隙。
“好,你说。”
陆霁沉余光瞥见她规矩安分的坐姿,无声轻笑了一下:“以前那些女生的确在名义上是我女朋友。”
她搭在膝上的双手收紧,继续听他往下说。
“不过我答应她们的表白只有一个目的,帮我写作业。”
宋纾意惊愕抬起眼,“写……作业?”
“你在云川念了三年高中,自然也知道重点高中的课业比其它学校还要重,”陆霁沉对于来者不拒的过去毫不避讳,“我不想写,但校长和我爸联合起来压迫我。要是不完成安排的作业,就拆除篮球场。”
宋纾意被这幼稚的惩罚行为逗笑,她知道那时的陆霁沉尤为喜欢打篮球。没有篮球场,他怕是要发疯吧。
更何况只因为他一个人就让全校学生没了篮球场,会成为众矢之的。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的作业是代写的,那些女生都要学会模仿我的笔迹。”他现在还是觉得当年的行为挺有欺骗性,连带着这小朋友都全然信了他是个真浪子。
宋纾意抿了抿嘴,“所以你宁愿背上多情的罪名,也不愿意……写作业?”
他声线倦懒:“现在知道真相了,还躲我么?”
她下意识点头,又很快摇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