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阻止了他。
“不要动,就让伤口这般疼着,只有疼着,我才能静心做事。没事的,姐夫,不过是皮肉之伤,冬儿熬得住的,眼下还是娘的病情要紧,得赶紧出手,若不然,娘的病情会恶化的。”
疼痛瞬间带走了黑沉的意思,疼痛也让她紧张的心情逐渐被取代,让脑子里乱哄哄的所有信息全部被她扔了出去。
现在的她,双手可以不再颤抖了,她的手指触碰到陈氏的脉搏上,她动着耳朵,凝神静气地听着。等到探到了脉象,知晓了问题了,沈立冬的手指间蓦然出现了一枚金针,此时她的手自然也能捏好金针了,牢牢地控制在指间,不会掉落下来。
“姐夫,三哥,帮我,将娘扶起来,不要动到她的脑袋,千万记得。”沈立冬生怕疼痛不够缓解紧张似的,狠心的她,握着匕首,再次刺得更深了一些。
虽然伤口处很疼,很疼,血色妖娆,刺痛了在场了的每个人,可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把握救得了陈氏,唯一的希望都在沈立冬身上,而她这般行事,自然也是为了缓和心中的紧张,为了更好地能够出手救治陈氏。
所以他们心疼着这个坚强的小姑娘,却无能为力,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行事。那沈文浩跟王小四听到了沈立冬的吩咐,赶紧按照沈立冬的意思将陈氏小心翼翼地搀扶好了。
沈立冬见王小四跟沈文浩将娘亲搀扶好了,她赶紧从身边掏出一个药瓶子,从里头取出了一枚药丸,扣住陈氏的下颚,沈立冬将药丸直接扣进了陈氏的咽喉,帮着顺到了陈氏的腹内。药丸一下去,昏迷中的陈氏似减轻了痛苦一般,面上神情看着不再痛得扭曲在了一起,她这会儿也再继续吐下去了。
沈立冬见缓和了娘亲的呕吐之症,使劲地眯起了眼睛,让视线变得更为清晰一些,再她看清楚了娘亲身上的各处要穴后,沈立冬手中的金针出手了,一枚接着一枚,谁也不知道沈立冬手中的金针是从哪里出来的,只看得她手中的金针一枚一枚地出现,然后一枚又一枚地插在了陈氏的各大要穴上。
等到金针插好了,沈立冬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汗珠顺着她的脸,不断地流淌下来,湿透了她的衣领,她却一点也不在乎,胡乱地抬起衣袖抹了一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氏那边的状况。
等到看到陈氏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沈立冬才将陈氏身上各大要穴的金针一一地拔除了出来。
金针拔完之后,沈立冬又再次触碰了陈氏的脉象,这个脉象所显示的复杂之象,让沈立冬眼底一沉,站起身子的时候,骤然间失去了平衡,直朝地面上摔落了下去。那旁边的唐元祺一直盯着沈立冬的状况,这会儿见沈立冬失去了意识,眼看就要摔下去了,马上伸手抱住了沈立冬,将她摊平了,放置在一旁的长榻上。
“王兄,你快点过来给冬儿妹妹看看,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了?”唐元祺急着冲王小四喊着,那王小四望了望榻上没有苏醒迹象的陈氏,又看了看面色惨白,晕倒在榻上的沈立冬,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
眼下件事情他到现在都不敢告诉夏儿,也不可能会告诉夏儿的。
以夏儿目前的身子骨,根本不能让她再添加半分忧虑,否则的话,她的身子骨就没办法调养好起来,这在坐月子期间要是落下了病根,日后受苦受罪的就是夏儿自个儿了。
因而这件事情沈家人都瞒着沈立夏,包括上上下下的奴婢仆人,全部被下了封口令,不得对沈立夏吐露半个字,若不然,全部发卖出去,绝不容情。
想到这里,王小四给岳母又再次看了看脉象,发现岳母经过沈立冬金针刺穴加上那颗神奇药丸的效力,这会儿已经不会发生晕厥之事了。
这只要病情没有继续恶化下去,那现在就算已经是不幸之中大幸的消息了。
那唐元祺看着王小四还在磨蹭着,像是在想些什么,这他担心着沈立冬的伤势,对着王小四就没办法好言好语了,脾性一上来,火药味十足。
“王小四,你还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冬儿妹妹看看怎么样了?你倒是快一点啊。”唐元祺没有耐性地催促着王小四。
那旁边的谢朝云说了一句。“祺哥儿,不要催着他了,他也是为了确定消息,若不然的话,冬儿妹妹就算昏迷了也不会安心的。你瞧……”谢朝云这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本昏过去的沈立冬已经缓缓地撑着起来了。
“快,将我带过去,让我给我娘看完脉象,我刚才还没有给娘搭完脉象,快一点,唐元祺,麻烦你,快一点,可以吗,就算我求你。”沈立冬唇色发白,整个人在飘忽,可是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支撑着她,让她这会儿还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冬儿妹妹,你不要命了!”唐元祺搀住沈立冬,不悦地对着沈立冬吼着。
那王小四看着沈立冬这般,眼睛一红,道:“冬儿,岳母大人这里姐夫已经探过脉象了,这会儿岳母已经不会惊厥了,应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对了,赶紧,赶紧给我去找笔墨纸砚过来,我要写信,写信。”这个时候,沈立冬能够求助的只有她的师父了,她母亲这种病症,若是在前世,她可以直接动手术,开了脑袋将淤血去除了就可以了,但是这里的条件不行,她没有把握,半分把握都没有,所以她要求助师父,师父是中医方面的高手,他一定比她会有更好的法子的,沈立冬这般想着,就坚持着要写信给师父。
“冬儿,你先让王小四给你包扎了伤口之后,你再写信,行不行?”唐元祺见沈立冬这般摸样,他不忍心再斥责她半分,看着揪心得很。
“不行。”沈立冬却断然拒绝了。“趁着我还能撑住,我得赶紧写信。娘亲的病情一刻都耽误不得,什么时候恶化都不知道,我绝不能抱半分侥幸的心里,所以,与其在这里劝我,倒不如速度快一点,让我赶紧写完信好包扎伤口。”沈立冬这话一说,底下早有木兰红着眼睛拿了笔墨纸砚上来。
“小姐,给。”木兰知晓沈立冬的个性,她决定的事情,万无更改的道理。因而她强忍着眼眶里晃动的眼珠,将笔递送到了沈立冬的手里,沈立冬在摊好的宣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她写得极为认真,额头一阵一阵冒出冷汗来,她还是全神贯注地在那封信上,其他的事情,全部被她忽视了过去。
等到她写完了这封信,她将木兰招呼到身边,支开了,唐元祺等人。
“木兰,去,到跃然客栈,找客栈老板,将这封信发出去,记得,要快,跟老板说,这是救命信,一定要快。”沈立冬慎重地看着木兰,这个丫鬟是她最为信任的丫鬟,她将这般重要的事情都托付给她去做,她希望她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小姐,你放心,奴婢就算丢了性命,也一定将小姐交代的事情办妥的。”木兰接了沈立冬的信,擦了一把泪珠,躬身退出去办事去了。
沈立冬熬到这会儿,终于身子一倾斜,倒了下去。
“冬儿妹妹,冬儿妹妹——”唐元祺抱着沈立冬的身子,急着红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