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墨云原本气息微弱,生命垂危,吃了陶药师的家传宝药后,突然就变得往龙活虎,功力倍增,不由地皆七嘴八舌地赞叹那药物的神奇。
铁木王爷见墨云少年英武,不由地生出爱才惜才之心,生怕不对救活他。现在见他自地上一跃而起,重入敌阵,救他的兄弟,自然喜笑颜开,一面赞陶药师是妙手神医,一面感慨墨云重情重义,人才难得。
天狼阵中每个人都看到墨云服药之后的惊人反应,纷纷惊叹。
丁无双则又较众人看得更深一层。
她是从事教学研究的人,正所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别人只知道那药物有多么厉害,却不知服用药物的人也是资质非凡。
她看见那爱徒墨云服药之后,功力陡增,头上浮现出飙风豹之相,已然达到六阶神武战尊的级别,比普通学生已然高出许多倍,甚至将学校的一众老师都比下去了。
更让她惊讶的是,当墨云化作一道青芒,射向敌阵时,她看见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缕青烟,耳中还听见他身后的空气里传来嗡喑嗡喑的尖锐叫声,显示他已经突出风障,可以用移元术,突破风的阻力,破风而行。
她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很多人修行了数十年都不一定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换句话说,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而在他的印象中,墨云只是一个精神强大、毅力过人的学生,不说天资平平,起码也不能算什么天才。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学生,却做到了他人几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的确又有充分地理由教人惊讶。
不过,作为墨云的老师,她对墨云的每一次进步都比别人更加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脸上有光,还因为她对黑云有一种越了师生关系的特殊的感情。
这种感情,朦胧,神秘,教人心醉。
至于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她一时也还说不清楚。
反正,这种感情让她感到精神振奋,让她心生欢喜。
自上次为救墨云,与之共浴药汤之后,这种感情就已经在她心里扎下了根。
她曾经因为这种感情是在师生关系之间撞击迸出来的感到矛盾。
在传统的思想里,师生之间是不能有这种感情的,那会遭到世人唾弃,就像陶药师说的那样,会遭他人戳脊梁。
可是,她打小就从身为心学开山祖师的父亲那里,接受过心学的熏陶,知道“人,因心而存,因心而活,因心而证世界”的道理,对世俗观念有一种天然的反叛,所以,在觉自己对墨云产生了这种异样之情时,也并不对自己过多责备,反倒听从内心的召唤,随缘自适,既不言明,也不急求两人关系的进步,只是做到问心无愧,既不愧于自心,也不愧于人心,听任时间的主导与安排。
她在教导学生上追究日益精进,在对待自己的心理需求上却反观内心,求诸于己,保持着清纯、开明、无尘无垢之念。
故而,看上去只有少女的矜持,没有少女的胆怯,在处理自己的感情时,进退得法,冷热有度,也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较其他少女更加成熟、稳重,身上纤尘不染,面上波澜不惊,浑如月下仙子,既妩媚婀娜,尽得天地之灵气,又通透澄明,光明磊落。
她对墨云的感情很微妙,不是不能说,而是根本就没必要说。
毕竟,对一个人的感情,更多的是需要去做,而不是挂在嘴上。
她不说,也自有她的道理。
不过,她因心怀这种特别的感情,对墨云的进步比别人更加心生喜悦,却是没有必要做什么遮拦的。
所以,此刻,她的脸上挂满了阳光般的笑靥。
她那优雅知性的美亦较常人充满了更多的内涵,也更令人心醉神迷。
但是,她的脸上也隐隐地浮现出忧虑之色。
她担心墨云突入敌阵,再有生命危险。
她可不想她的未来与一堆白骨联系在一起,被无穷无尽的思念弄得孤老一生。
所以,在墨云冲入敌阵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影也已化作一道曼妙轻盈的幻影,随之跟去。
陶药师看见二人一前一后,掠入罗摩国人阵中,想起自己的胞弟、她今生唯一的亲人陶问地还在敌人手重围之中,想起胞弟的几个年幼的儿子、她的几个亲侄儿还需要人赚钱哺养,连忙冲着两人的背影高声喊道:
“墨云,我把我们家传的两件天下至宝都给你吃了,你可要将我兄弟给救回来啊。”
“丁无双,我救了你的学生,你也算是欠了我人情了,你一定要帮我的忙,跟墨云一齐将陶主任救出来啊。”
“你们两个听见我说话没有?”
喊到这里,她突然觉自己的话都是徒费口舌,因为那两人此时已同包括他胞弟在内的众多老师学生一齐被黑压压的敌军围住。
她明白那两人此时很可能已经听不见她的话,却仍是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我爹说了,那两件宝贝不能便宜外人。如果你们将我胞弟救出来,我将来碰到我爹,说起此事,也好有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