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的手呢?我不应该是爪子的啊……
胸口忽然有些痒痒,他长着尖利指甲的爪子起初只是轻轻挠了挠,但很快就加重了力度,加快了速度,直到整个胸口被挠得血肉模糊。
嗯?这是什么东西,硬硬的?
胸口里面忽然摸到了一个尖尖的、硬硬的东西,他把眼睛抠下来拿在手里,塞进胸口,想要一探究竟。
哎呀,看不见,再打开一点吧。
噗呲,爪子一使劲,整个胸腔被破开,眼睛也终于能看见自己身后了。
呦,这不四叔吗?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啊?
哎?四叔,你怎么不说话哇?
四叔?
他长满鳞片和黑毛的头颅转了个圈,一只独眼眨巴着从喉咙里探出来,绕着四叔的脸左看右看。
四叔,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阿泉呐……”
哦?四叔你终于说话啦?
大侄子在呢,你吩咐。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两只眼睛一上一下,仔细辨认这张批了一幅面纱的脸。
哎?怎么这么丑?
黑得发亮的鳞片?野狗一般的黑毛?
他把眼睛重新按回去,仔细揉了揉:“你……是……我?”
四叔微微一笑,:“错了呀,你明明是我!”
四叔的身体忽然变得干瘪,像是穿了一件充气衣服的傀儡。他周围的环境也不再是鸟鸣和泥土,而是……哀嚎、沙发和地毯?
他迷惑地环绕四周,树上的杰哥忽然成了一个国字脸三角眼,还扎着个马尾辫的的瘦狗,梗个脖子瞪着自己,两腿中间还滁滁淌血。
那棵树上捆着的小秘书忽然平躺在地上,身上一丝不挂,不知道是什么黑色的、冒泡的水把她泡在里面,整个身体起起伏伏,只留下一颗脑袋在上面。
这头发的颜色……好像不是栗色了?
被打成猪头的胖老板也没了西装皮鞋,而是光着脚,穿着背心裤衩的秃头。他脖子上插着的是一块……玻璃碴子?
“阿泉……”
哎,我在呢。
他转过身去,看见镜子中的自己。那是一张自己从未见过的脸,更嫩、更年轻、更有富贵气。
镜子里的自己一直朝自己招手,自己也慢慢走过去了。
“我的身体……好用吗?”
长着鳞片的爪子忽然从镜子里探出来,扼住他的咽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脸。
“我的身体,还给我!!!”
一张血盆大口咬碎镜子,把他整个吞没进去。
这张嘴的咽喉深处,赫然是笔记本上第一页记录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