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竹平常不回家,寒暑假去找实习或者直接留校撸论文刷文献,每年和父母见面也基本只有国庆放假和过年那几天。ankanshu
所以在大道中间那一小片被污浊之水包围着的石头的阻碍下,绕路花了一些时间。
一路颠簸,一路尘灰。当二人扯下面巾,停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平房时,江雪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小脸往下淌,砸在她心里的希望上面。
一个村的院子都大抵相同,格局大小等等几乎都有迹可循。区别无非就是老张家院子里给小孙女打了一副秋千,老孙家可能种了几棵枣树在后院。
院子里此刻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物,碎砖破瓦堆了满地,角落里的葡萄藤断成几节散在各处,如果不是附近没有邻居,只有这一户人家,江雪竹还会侥幸以为这不是她家。
末日时代在每个幸存者身上都有可能出现的一幕,给了她当头一棒。
“先别着急,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然后再找你们村长他们问问。”
“……好。”
戴上劳保手套,二人钻进各个残破的土墙里翻找。
白泉也没说具体要找些什么,可江雪竹翻得起劲,一秒不停,像一只身形纤细的、营养不良的土拨鼠,在泥土里闷头翻找象征生命的马铃薯。
十分钟后,她的精神状态更加萎靡了。从她的身上,白泉可以隐约看见一株虚弱的透明植物慢慢从虚空中扎根在她的头顶上。
“你现在心里是在求神拜佛吗?”
“嗯?你怎么知道?”
她很诧异,看着这个和自己组队一星期不到的男人。
他难道会读心术?
“没事,上车。咱俩赶紧去村里溜达一圈,找找村委会问问。”
翻身上车,白泉觉得不妥,又牵拉着不自然的嘴角补了一句:“别急!”
“你真的不会安慰人。”僵硬得不想正常活人的表情给低沉的氛围徒添了几分滑稽。
“得空教教我?”
白泉本来也没想真的安慰她,只是把自己不会安慰人这一大弱项发挥成活跃气氛罢了。
站在摩托车后座也看不穿的菜地里没有几颗菜是不枯不黄的,偶尔有几个小号的陨石砸在里面,它们附近的菜苗一棵棵都被活活烧死,然后成了那浑浊水源的养料。
穿过没有活鸡的养鸡场,在被板车和农具挡着的巷子里绕来绕去,白泉终于磕磕绊绊地把车停在村子里最大的一个院子外。
“你们村长没弄个特殊对待啊,除了院墙能稍微厚了那么一点,大门能稍微硬实一点,和别人家也不差啥。不管是不是个真贪官,这表面的功夫做的是真不错啊。”
白泉拍拍大铁门,等院里人出来应门。
“呦,这门挺厚啊,一般小姑娘还推不动吧?”
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倚着门慢慢把门推开一道缝隙,看了看门外的这两人,也不问话也不避讳,直接使了个眼色让二人进门。
村长家的内饰和别人家大抵相同,都是上世纪改开之前的农村样式。但白泉只是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木头家具就在心里冷笑一声,暗道自己刚刚还是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