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头颅即将被插成血葫芦,在一缕灾厄气息即将涌入口鼻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在白泉颅内响起。
颅内宛若惊雷炸响,白泉还未来得及感受脑内的剧痛,只知双眼顿时清明,一个翻滚躲过面前的手指。
手指化作缕缕尘烟消散,透过手指破开的裂口,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和白泉对视,让身穿短袖短裤的白泉寒毛直竖。
跑!快跑!!
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白泉连滚带爬跑回旅店,疯了一般反锁好房门,整个人缩在床角抱着枕头瑟瑟发抖,他的脑海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喂!”
刚刚就是这个声音把自己从虚妄里唤醒,而且自己还很熟悉它的主人。
被自己困在意识里的张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自己鸠占鹊巢却只能无能狂怒的张哲。
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白泉看着一片漆黑之中,站在监牢内的张哲,神色复杂地说了一句:“谢谢。”
“欠我的命,算上你从我这抢的一共两条命,还给我,现在就还。”
张哲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
“刚刚你看见的,我都看见了。那根手指把你拖到这里之后你就躺了,我不过是照着脑袋给你一脚罢了。”
“……”
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自己也扇了他三个兜子。
“我这一脚,和你那三巴掌,算扯平。”
“行。然后呢?”
点点头,白泉右眼气息翻涌,一个恍惚之间就站在了监牢外面。
“然后就是你欠我的两条命,我要你救我父母。”
“我救不了他们,我只是个普通人。一旦那些火球砸下来,他们和我谁先死根本猜不出来。”
“不,你只需要装作我把他们喊回家,我家在郊区有套房子,我出租屋里有张中行的信用卡,你刷爆这张卡,把足够的食物和水堆在那房子的地下室里就行了。他们在外地挣钱,我不放心。”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有余力,一定保他们两个周全。如果我自己都……”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能活下来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强。毕竟刚才那根手指头怼你脸上我肯定比你先死。咱俩也算是灵魂绑定、不可出售了,就没必要在这忽悠我了。”
张哲摆摆手,打断施法,留下被看穿的白泉尴尬。
“你说……那个道士说七天之内有的大造化,和那些火球有关吗?你玩的游戏多,你分析分析。”
把凌云子算卦的结果听了一遍,张哲摇摇头。
“不好说,但是有一种说法是乱世出英雄,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盛世之下的治安都是在维稳,你即便机遇再好,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但是每遇乱世,总有几个人能力挽狂澜,把一片必死的局面通过各种骚操作维持下去,最后翻盘。”
“如果那个道士暗示的内容是这场灾难,那么你通过这场灾难获得天大的好处的可能性就不再像身处和平年代时那样稳定低迷,而是像过山车一样时高时低。夸张点说,一脚踢下去踢中一块大钻石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走到监牢的墙壁,张哲靠墙坐下,未经修剪的头发被他挽在耳后,用从衣服撕下的布条束好。
“我日常是不知道你的所见所闻,成天就在这地方坐牢。但是你放心,现在我也算寄居在你的身上了,你死了对我没好处。所以如果有拿不准的主意或者是有什么不懂,大可以和我商量。”
摆摆手,示意白泉可以走了,张哲合上双眼,不再去看无尽的黑暗。
再度睁眼,翻出和身份证放在一起的卡包,随后就是不计成本地疯狂下单。
最后一件事,就是开始给“父母”打电话。
“妈!我失恋了!我好难受啊……你能和爸回来陪陪我吗?”
得知张哲父母明天中午的飞机回家,白泉丢下手机,躺在床上。
“这是世界的毁灭……还是诸神对世界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