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家具,还是一套的雕花沙发,光是工费就得三十万了。这老汉不是贪钱了他都能把脑袋扔这。
“小静啊,你这次回家是来干嘛的,吴叔知道。”还没等江雪竹开口,老汉端着茶盘从厨房出来,给二人倒了杯茶。
“我估计你也能猜得到了,那叔就直说了。”老汉抿了口茶,视线上下在白泉身上滑动。“你爹妈……没了。”
葱白一样的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在村长开口后猝然掐紧,指尖肉眼可见被挤压得粉红。
“那个……吴村长你好,我叫张哲,是雪竹男朋友。您能和我们说说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吗?雪竹自从火雨开始,没有一天不想着早点回家看看爸妈。”
满脸心疼地握住江雪竹的手,白泉手指有规律地点在她的手背上,侧身站起,诚恳地给吴村长递了一根烟。
狠狠吸了一口五块多一根的黄鹤楼,吴村长看着眼眶湿润的江雪竹,面带难色摇摇头:“小张啊,说句实话,叔现在也不知道小静爸妈到底是死是活。咱们村你也看见了,都是他家包一块地我家包一片湖,各家各户都是伺候自己家里那点东西。”
“是,我家以前也是农村的,我明白。”
“从那时候天上忽然往下掉大火球,我就赶紧去村委会拿大喇叭把村里人都喊到老赵家地窖里去了。他家菜窖今年还没收菜呢,空地方不少,存了不少冰块,咱们一村子人就在那菜窖里猫了三四天,吃拉都在一起,恶了吧心的……”
吴村长抽烟抽得很快,这根断了白泉赶紧续上一根。
“……不管怎么说吧,除了那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受不住没了,咱们四五十岁的这茬人就没有几个死的。别人都是从老赵家菜窖钻出来之后就回家去了,但是小静爸妈吧……”
吴村长皱着眉头,手指抓着脸皮,很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找不着了。”
“找不着了?!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还能让熊瞎子叼走了?”
“对。”吴村长很尴尬,五十多岁的人看这两个小孩显得很局促。“行吧,那谢谢吴叔了,阿哲我们先回去吧。”
“不坐会儿了啊?”
“不了不了,六姨让我们早点回去,她包饺子了。”
江雪竹有些歉意地笑笑,摆摆手让吴村长不要再送了。
骑车绕路回去的途中,每家每户都会露出几个脑袋,悄悄窥视这两个外来者。
“别急,不管是死是活,咱们都给你找出来。”
“嗯。”抱在白泉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些。
和六姨在尴尬的气氛中吃了顿饭,四人也没再度催吐,只是找了个借口聚到野地里找了个土坑生了堆火。
四人围坐在火堆旁,尽量远离可能窥视的村民。
“我们首先不排除他们知道叔叔阿姨的死亡,怕雪竹心里承受不住,所以拖住她不让回家确认的可能。”
白泉把一个小铁盒戳破一个孔洞扔到火堆里,里面是收集来的破布,烧透之后就是碳布,绝佳的引火材料。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们不确定叔叔阿姨的死活,也不敢随便给个定论,像村长老吴头说的那样,一开始说他们死了,后来我追问又改口说找不着了。这一点很可疑,但也有可能是老吴头情急之下嘴瓢了。”
看看抱着膝盖凝视火光的江雪竹,白泉顿了顿没有继续。丢给李凯一个眼神,示意他把最难以接受的可能性说出来。
“第三……雪竹的父母……是让村民给……做了。”
她的脸色明显听了这话之后变了又变,但张张嘴还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