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想着,若是连她自己都没瞧出自己亲儿子的本事,还能想让贝勒爷能重用不成?与其豁出老脸,求来一个无关紧要的差事,将这么多年的情分耗去了,倒不如再等等看。
反正他年纪也不算大,说不得未来也有些造化。因此这些年她跟府里往来着,却从不曾为儿子求什么差事。
如今好了,儿子结交了得用的朋友,既在经营上学了几手,又让贝勒爷看入了眼中,他的造化这不是就来了吗!
回去得细细叮嘱,让儿子好好干,多跟林哥儿商量着来,他是个聪慧的,跟着这样的朋友没错。
以后铺子做的好了,海保说不定还能得大用呢!
胤禛哈哈一笑,他熟悉谢氏的性子,并不在意她话说的直白:“妈妈说话还是这么直爽,对了,昨日厨下呈上来一道菜,我尝着倒是不错,听说是你们给的菜谱?”
谢氏瞥了儿子一眼,笑道:“正是了,我这傻小子想着给您贺寿,却又没本事拿出些好物件来,正巧得了这菜谱,我瞧着不错。
据据说是以前福州大户人家私藏的,都是用了些珍稀食材精心烹饪,关键是这名头好,‘福寿全’正和了阿哥爷的寿辰。”
“哦?这名字起的好。”胤禛点头赞道。
“正是呢。”谢氏赶快给儿子使眼色:“海保,还不快把菜谱拿给阿哥爷瞧瞧?”
海保从袖子里
掏出了菜谱,上前恭敬地递给了四爷。
胤禛上手一看,就赞了一句,这字不错,说着便细细翻阅起来。
谢氏覷着他的神色说道:“我瞧着这用料种类多了些,烹制也繁复了些,又有许多珍贵食材,日常吃可能抛费了些,不过用来贺寿还是相宜的。”
胤禛略略看过,心中有了计较,温声问海保:“这就是你送到寿礼啦,还挺会讨巧!
海保打了个千儿:“奴才不敢,奴才这儿还有两份册子献给四爷,不知可否也算作寿礼?”
胤禛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哦,拿来瞧瞧?”
海保从怀中取出那两本册子,恭敬的递过去。胤禛接过来一看,就笑说:“这肯定不是你写的吧,打哪儿来的呀?”说着便翻开来细看。
“不敢欺瞒贝勒爷,此乃我一位举子朋友托我呈献的,他才华过人,又胸有沟壑,十分仰慕四爷人品贵重,务实爱民。因此,想求得在四爷府上做个清客,也求得庇护。”
“嗯。”胤禛不语,只埋头翻册子。
海保继续道:“此人姓叶名林,字子玉,乃是今秋刚中的举人,也是少年成才。谁知遭仇家迫害,一路躲到京城,这才与奴才结识,肥皂方子和菜谱都是他给的。”说着便把叶林与李家的纠葛细细讲了。
房间之内落针可闻,只余轻轻的纸张翻动声,胤禛将这两份册子都看过一遍。沉吟一会,站起身来,在这屋里踱了两步:“你且将你二人结识的过程于我细细道来。”
“是,”海保应道,便将他如何在诗会上被刁难,叶林及时出现给他解围细细道来;又说到两人捉贼后顺理成章到他家,出了方子做肥皂。
胤禛想到前面太子派人试探他,怎么这么巧此人就出现了,不会是太子派来试探他的人吧?这两册的内容写的十分有新意且都是关乎民生,若是他收下此人,太子会不会怀疑他有心图谋那个位置。
“你可见到李家之人追他?”
海保擦擦头上的汗:“今日见到一对黑衣人在街上行走,叶兄说正是那日追查他的人。那日琉璃厂倒没有亲眼所见,不过他说见到那些人挨家挨户的询问,若是去查,应该很多人都见过。”
四爷沉吟不语,心中暗道,若此事是真的,这李家可着实胆大,竟敢当街就追查起应届举人来。又想想这几年皇阿玛几次南巡,都是到李家、曹家下榻,皇恩正浓,看来皇上对他们的亲密态度,把他们的心养大了。
他转念一想,李家一直受皇上宠爱,倒是不会随意受太子、皇子指使才对,到减小了一些太子在背后推动的可能性。
海保见四爷久久不语,忍不住试探问道:“贝勒爷可要宣他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