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贝勒爷的声音,将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刚刚在上药的关键时刻,大家都神经紧绷,竟然没有听到贝勒爷进门的声音。
墨泉看府医已经开始忙着上药,墨溪在打下手,于是急忙出去回话。
胤禛刚到小院正堂,就发现叶先生身边伺候的一个都不见,还是个小太监给他打的帘子,疑惑着就听到一声惨叫,叫他也吓了一跳。
这会知道缘由,干脆不再顾忌礼数,步入里间,就见叶林一脸苍白的靠坐在床沿上,由着府医给他上药包扎,见他进来,还要挣扎着起身行礼,胤禛忙挥手:“不必拘礼,快好好歇着。我来看看你的伤情如何,直接往伤口上擦酒水,叶先生也太胆大了些!”
叶林也不逞强,坐在床上躬身行礼,才道:“还是这样好的快些,学生无事,多谢贝勒爷关心。”
胤禛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无视了叶林的话,细细问了府医,知道只需擦这一次才作罢。府医见两人有话要说,便告退由墨溪领着去给墨松看伤了。
屋里安静下来,胤禛见叶林精神还好,让他将昨日的情形再讲述一遍,思索一番道:“可惜这帮贼人逃得快,只留下几具尸体,已经拉到京兆尹衙门,叶先生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叶林拱手:“学生多谢贝勒爷!”只是他心知这事查起来也不容易,没留下一个活口,从哪能知道这些人是受什么人指使的?目前他只为家人安危担忧,自己在贝勒府呆着,有重重守卫,绝对安全,可叶婆婆他们怎么办?
“学生有个不情之情,望贝勒爷相助,学生想请几个护卫日后看家护院,晨哥儿去上学也安全些,只是学生也不知到哪去找,不知您能否帮忙联系?”
“这个容易,你不必担忧,我叫人安排。对这次的袭击,先生有什么头绪吗?”
叶林摇摇头苦恼道:“这些人说话粗俗,动作并无章法,不像是军伍出身。可若是普通的盗匪,为何又不肯收银子?一上来就下狠手,且不图财,应该是背后有人指使。”
胤禛微微颔首:“嗯,我也会派人暗中调查一番。好了,叶先生还是先养伤吧,这些等以后再说。”
见叶林答应着躺下,胤禛就带着苏培盛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叶林在养伤中度过。也许是酒精起了效果,也许是墨松命大,擦过酒精后他终于退热,伤口也开始慢慢恢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可惜幕后指使还是没有确实消息。
京兆尹衙门查出来,那些人是被通缉许久的盗匪,但由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因此无法推断背后的主使。
好在叶林家中有贝勒爷安排的护卫,安全无忧,让他放心不少。
也不知贝勒爷是从哪里请来的,都是些上过战场的退伍兵,警觉性是一流的,见过他们凌厉的眼神,叶林就放心多了,只有晨哥儿一人需要经常外出读书,所以重点是看护好他。
对于幕后黑手,叶林是有所猜测的,贝勒爷的政敌应该不会特意杀他敬猴,此事专门针对他的意图十分明显,除了李屏不做其他猜想。可没有证据,这让人有些为难。
胤禛当然也有此猜想,便稍有动作,让李家在京城的生意处处被掣肘,借此试探一番。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面对这些针对,李家却没有任何反应,令人困惑不解,难道幕后之人真的不是他们?
胤禛却觉得,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李家不知缘由,那么他们应该会找人来试探询问,没有反应,不正说明他们心里很清楚问题出在哪吗?
他吩咐人盯紧李家的一举一动,看他们还有什么猫腻?派出去的探子没几日便传来消息,原来竟是李屏离开沫阳县来了京城,雇了几个盗匪做下此事。
胤禛心中十分恼火,李家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指使凶徒围杀叶先生,实在是胆大包天!真当自己这个四贝勒是做耍的不成:“李屏此人现在何处?”
其貌不扬的灰衣汉子单膝跪在胤禛书房,沉声答道:“李屏已被其父李德高押往江南。”胤禛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思忖片刻:“看样子这次是李屏擅自行动,急急去往江南,应该是投奔李旭去了,你找人跟着他们,但不要打草惊蛇,若有动静再来回报。”
“是,奴才遵命。”灰衣汉子抱拳离去,胤禛捏了捏手中的扳指,不论如何,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叶先生,不把他这个四贝勒放在眼里,必须给李家一个教训。
李家,李旭……虽然深受皇阿玛信任,在江南帮着皇阿玛监看文武官员、学子百姓的一举一动,又与内务府做些贡品的生意,是皇阿玛的钱袋子,那真是风光无限,谁都不敢得罪。
但正因如此,看他们不顺眼,想将他们手中的权力抢过来的人必然更多!虽然高高在上,但也群狼环伺,若是能找到大漏洞而攻之,定然有很多人自发上来咬一口。
而人有了权势,往往把控不住自己,自然要在某些事情上放浪形骸,享受起来,钱财美人、或更多的名利。这些把柄想找必然能有,但在皇阿玛看来,只怕都是些小事,即便收集来证据告到朝会上,也难以影响李家根基。
要想李家伤筋动骨,得从能动摇皇阿玛信任的事上下手才行!
只是此事还得细细谋划才行……
正在胤禛仔细琢磨,准备收集证据对付李家时,突然接到皇上口谕宣他进宫。苏培盛忙喊小太监去车马房通知准备车马。
胤禛穿上大氅疾步往外走,一边思虑着最近的朝政大事,想着若皇上问起来应该如何应答,一边在心中将最近发生的事过了一遍,没听说太子和直郡王有什么动作?难道他漏了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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