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下去就晓得了,”汪子林说:
曾五家在龙凤溪坝子边边上,离两合水很近的一个湾湾头。门是关着的,我叫两个兄弟伙把门敲开。开门的是一个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虽然穿的是粗布衣裳,但那模样,那身段,那脸,看一眼就叫人心惊肉跳。特别是那眼睛,就象一潭清亮无比的水,汪汪的,照得见人影子。
“你……”林秀青瞪着眼睛看着汪子林。
“呵呵,你好好听!”汪子林笑着继续讲:
“你们是……”那女子问。
“找曾五。”
“他不在,他出去做生意,好几天了,还没回来。”
我看那女人说话眼睛躲躲闪闪,还不停地往房间里看,我就晓得那女人在说谎。我一把拨开她,直直地就走了进去。
“哎哎,你们抢人啊?你们……”
那女人嚎起来。我没有理睬她,几步冲到关着门的房间前,一脚踢开门。不想那曾五正躺在床上假装睡觉。我抓住他的衣裳一把将他提起来往地上一掼。两个兄弟伙也冲进来把枪对着他。
“曾五,走一趟吧?”
“去哪?”
“人都死了,你不晓得去哪?”
曾五一听,人死了,吓得魂飞魄散,一翻爬起来,又扑通一声跪下去,朝着他们三个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地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你不是你,到团防去再说,走!”
那女人看我们要把曾五抓走,她一下子跪在我面前,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手不停地摇,一边摇一边哭着说,“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你们不要抓他,他昨天晚上回来还说过,没想到他老表会去干那事,杀人抵命,也不该他啊,你们去抓他老表才对啊!”
我心中暗暗高兴,也暗暗好笑。平日里看那曾五,虽然穷困,可言谈举止十分的蛮横霸道。而今就这么一诈,就软成那样了。还有他那老婆,一看那阵势就把啥子情况都倒得干干净净,这倒免去了我好多的麻烦。
我看了她一眼,那眼睛里流出来的晶亮晶亮的泪水挂在脸上,眼睛里透出凄惨和哀求的光。我甚至觉得她很可怜了。
当他们俩的眼睛碰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底里再一次地震撼了。一股温情从脚底下升起来,挤得先前的义愤悄然地退出心境去——当然,这个情节汪子林没敢说出来。
“他老表在哪里?叫啥?”林秀青问。
“高湾,叫高丙清。”
“高丙清?高师爷的兄弟?就是那个高矮要娶子玉的高家二少爷?”
“他想娶子玉?”
“是啊,你不晓得?”
“不晓得。”汪子林接着说:
我问曾五,抢来的东西在哪里,他说,在他老表高丙清那里。我又问他牛呢?他说,昨晚就卖了,除烧了一顿烟,剩的都在他老表那里。
“那女娃娃真的死了?”曾五问我。
“寻死寻活抹脖子上吊,你说呢?没死还好说,要是死了,那可得陪命!”我指着曾五说,“曾五啊曾五,你……我先不抓你,你可跟我老实点,不准出门,有啥事还来找你的!”
说完我带着两个团丁抓高丙清去了。
“抓到了吗?”林秀青问。
咋不抓住?那家伙,仗着他哥哥是乡上的师爷,根本就没把你这些放在心上,就跟没事一样。我们去的时候,他正躲在摇椅上逍遥呢。其实我们哪敢抓他?只是说,请他到乡里去,了解一些情况。还好,那女娃娃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