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鸣一惊,以为形迹暴露,心中大跳,正想起身走出。
彭衣茱伸出手轻轻一扯段逸鸣衣袖,传声道:“等等。”
左右两侧密林中树枝晃动,跃出两群人,呈品字形恰好拦住黑衣老者的去路。
段逸鸣定睛一看,不由怔住——原来来人竟然是天剑派门下,当先三人,其中两人赫然就是摩云真君和闵玉兰两人,右手一人白面无须,儒生打扮,病恹恹的样子,段逸鸣却是从未见过。
而在三人身后,紧跟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正是龙砚秋。
彭衣茱见龙砚秋现身,美目掠过一道惊喜,险些喊出声来。
段逸鸣心中大奇,脑海中闪过遇见龙砚秋时,曾问及他所来何事,龙砚秋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现在看来,天剑派诸人显然是为某个目的而来,而这个目的和眼前的这个神秘黑衣老者大有关系。
黑衣老者神色大凛,戒心暗起,缓缓说道:“各位一路跟踪老夫,真是阴魂不散啊。”
躲在暗处的段逸鸣听到这里,不由大奇。
听黑衣老者口气,天剑派诸人似乎是跟踪甚久了,这是为什么?
摩云真君脸色沉肃,森然说道:“尊架一路杀戮生灵,吸收精血,天理难容,实为江湖一大祸害,乖乖交出身上邪物,束手就擒,我们可以免你一死,如若不然,哼,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黑衣老者衣衫一阵掠动,沉身问道:“大言不惭,老夫不过杀死一些山野禽兽,又和你等何干?嘿嘿,你们这些正人君子一个个道貌岸然,敢说自己做的事都是光明磊落吗?”隐约之中,他眼中闪过一道嘲弄的神色。
摩云真君一怔,对方这话似乎别有含义。
闵玉兰斥道:“阁下不必花言巧语辩解。我天剑派得悉有人妄开杀戒,扰民滋事,这才寻迹而来,已然查明你不少劣迹。”
“这一路上无数生灵死于非命。被你吸干精血,大逆天道。山野禽兽?你说的倒是轻巧,那党家村上下五十余口全部死于非命,又是谁下的毒手?”
黑衣老者双目闪烁,冷笑道:“嘿嘿,既是老夫所为,你们又想怎样?”
摩云真君说道:“那就请阁下取下面巾,现出真面目出来。”他心中总有一种预感,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眼下既已将黑衣老者牢牢包围住,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开他的神秘身份。
黑衣老者狡猾的说道:“老夫区区无名之辈,不敢劳驾赫赫有名的天剑派围追堵截。”
摩云真君一滞,脸色微微一红,讯即平静,沉身说道:“修习妖术,非邪即魔,对你这种人,用不上什么客气。”
白面儒生上前几步,“唰”的取出一把扇子,说道:“阁下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想隐瞒什么?”
黑衣老者瞧了他一眼,初时尚不以为然,到后来脸色却浮起一股惊色,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拿着这把锦绣羽扇?”
白面儒生暗暗一震,双目凝视着黑衣老者,说道:“阁下怎么会认识这把锦绣羽扇?”眼光犀利如刃,似乎要刺进对方心里。
黑衣老者马上警惕,嘿嘿干笑几声,并不接话。
摩云真君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说道:“阁下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啊?”说话之际,突然暴起,风雷仙剑排空而起,啸声刺耳,直刺黑衣老者心口。
白面儒生一皱眉头,伸手欲阻,却又缩回,静静地站在一边观看。
黑衣老者猝不及防,只眨眼间,长剑已到身前,心中大惊,左手一抬,飞出一件黑黝黝的东西,匆忙格开。
大家这才看清,原来对方拿的是一把黑剑,大是诧异。
哪知摩云真君这一招却是声东击西之计,似乎早就知道一剑无功,身躯晃动,竟是避过黑衣老者剑势,他右手疾伸,五指如勾,抓向黑衣老者面上布巾。
这一连串一气呵成,连贯使出,令人目不暇接,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大家暗暗喝彩,都以为黑衣老者必会被扯下面上布巾。
指风“嘶嘶”,闪电袭来。
黑衣老者心头大惊,却是临危不惧,他斜抽黑剑,刺向对方肋下,身形闪动,不避反上。
摩云真君不防对方如此,眼神突冷,暗道:“如此托大,真是找死!”身形鬼魅一般的飘忽而来,风雷仙剑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震开对方黑剑,刺破护体真气。
“嗤!”青巾被撕扯而下。
黑衣老者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长发飘舞遮脸,斜飞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