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定睛看去,说话者却是驱鲸真人,他一捻长髯,冷冷瞧着云灵子,嘴角噙着一丝嘲讽之意。
云灵子倏然色变,缓缓说道:“真人什么意思?云灵子虽说是一个粗人,但还不是护短之辈。”
驱鲸真人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多少大奸巨邪之辈,都是道貌岸然,难道一个个额头上都写着‘我是坏人’么?”此话暗喻之意,不言而明。
云灵子老脸气得发黑,强压下心中恼怒,嘿嘿笑道:“世事多有隐情,亲眼见到也未必是真,尊驾难道没有听说过么?”
“是么?”驱鲸真人冷笑道:“那阁下说说,贵门下弟子选在这偏僻之地,撕扯一个清白女儿家衣裳,此种行径作何解释?”
云灵子一滞,气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边羽凝霜镇定自若,上前说道:“云师弟不必如此。”
云灵子怒哼一声,不再说话,羽凝霜秀目沉定,说道:“依尊驾之意,此事如何处理?”
驱鲸真人道:“老夫的办法十分简单。在场之人皆可审问,只要此子能自圆其说,那便免去他罪名。”
他这话极是恶毒。
在场之人除了几大正派之外,尚有不少五湖四海的名宿、隐士,三教九流,无奇不有,段逸鸣当中接受诘问,明摆着是羞辱仙瑶门。
再说这些人身分极杂,谁又知道哪些人暗中和仙瑶门不和?
若是随意出个难题,段逸鸣一个应答不对,被人穷追猛打,难免不出岔乱。
羽凝霜面色平淡,若无其事,说道:“也好,那就当着各位英雄之面,问个明明白白。”
驱鲸真人眉目间难掩得意之色,转过身来,扫视一圈,说道:“各位英雄,谁要问话?”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身材短小如童子,腰身滚圆如鼓,额头上却多长了一只眼睛,碧绿惨淡,怪诞恐怖,正是渤海春秋岛岛主三目童子,看似年纪不大,实已在百岁开外。
三目童子向来隐居渤海春秋岛上,极少踏入中土,但其名远播四海,据说修为当在真人级,几近散仙水平,他生具异相,额头上一目名为穿山眼,可以隔山望物。
三目童子一摇三摆的来到段逸鸣面前,身材圆胖,个头堪堪只和跪倒在地的段逸鸣一般高低。
众人看在眼里,不觉有些滑稽,低笑出声。
段逸鸣听到笑声,抬头看去,正好和三目童子视线碰个正着。
三目童子发出孩童般清脆的笑声,说道:“小子,你且将羞辱神尼弟子之事说上一遍。”说话之际,一双眼睛凝视着段逸鸣,嘴唇似乎微微一动。
段逸鸣脑中轰然,觉得身边微风吹过,似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森寒之意透体而入,转瞬即逝,他强行压下心悸,缓缓说道:“我没有羞辱雅儿!”
三目童子却是大奇,方才暗里他发出平生绝学“搜魂术”中一记“恐”字诀,没想到对方竟然若无其事,并未受制?惊讶之下,双手藏在袖中,暗中又捏了一记法诀,蓄势待发。
旁边羽凝霜看在眼中,心中也诧异无比,秀目逼视着三目童子,说道:“阁下有话便说,不要暗中做小手脚,我门下这弟子可受不了阁下搜魂术之力。”
三目童子被她看穿,脸色一红,笑道:“羽宗主言重了,老夫不过是试一试而已。
“嘿嘿,以老夫方才一试,贵派这个少年弟子修为高深莫测,似乎参破了小乘境精微之处啊。就修为而言,神尼弟子的确略逊一筹呢。”他说话声音圆润清脆,固然动听,但语意所指,竟是大有深意。
段逸鸣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得了三目童子搜魂术之威,功力之高自不必说,但皇甫雅的修为却比不上。
言下之意,段逸鸣若真的是用强非礼,皇甫雅势必难以抗拒。
一时间,在场诸人哗然,议论一片,矛头竟是直指段逸鸣,一些本来不相信之人,听了三目童子一番话,也禁不住疑窦大起。
段逸鸣不过十六七岁,竟然达到大乘境境界,实在出乎意料。若真如此,那他欲玷污皇甫雅一事,可能性便大增。
羽凝霜也不禁有些惊讶,云师弟这小弟子竟然突破小乘境?
这可是百年来密宗第一人,对于其它各宗,也是一件罕见之事。
据她所知,密宗弟子中,修为最高者也不过达到小乘境第二层而已,而他们入门已经数十年之久!
念头一转,暗道古怪,不过眼下却不是追查段逸鸣修为突飞猛进之时,她面色如水,缓缓对段逸鸣说道:“你照实说来就是。”
段逸鸣略一沉吟,说道:“弟子参加篝火晚会,被紫凤林若仙林师姐叫出人群,说是雅儿在凤尾竹林中约我有事,于是便赶来此处,果然见到雅儿在幽潭边。”
三目童子插话道:“这里幽僻冷清,四下无人,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在这里与你见面?”
段逸鸣正待回答,羽凝霜冷冷说道:“此事不难,召神尼弟子来问就是。”
三目童子诡异一笑,转过身来,看着紫凤林若仙,问道:“贤侄女,可有此事?”
紫凤林若仙从神尼身边走出来,脆声说道:“段师弟,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九师妹在凤尾竹林中等你!”
段逸鸣蓦地大震,脑中轰然,惊惧震骇,说道:“林师姊,当时你在椰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