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苛甚至理都不理赵鹏,只顾着跑到断雨惆身边,想要问一问断雨惆伤得如何,想借机对断雨惆嘘寒问暖,好让断雨惆对他多产生一些好感。这赵苛似乎已经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断雨惆还骂他是井底之蛙,是一只癞蛤蟆……
可惜,断雨惆根本就没去理会赵苛,反而是远远的凝视着赵鹏。她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有愤怒、有恨意、也有迷茫,她心中甚至在想,要是当初断家没有解除她和赵鹏之间的婚约,那么两人之间,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么一想,断雨惆就忍不住在心中将赵鹏与赵苛对比一番。
越是对比,断雨惆就越是觉得这两人差距明显。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烦,偏偏赵苛还在她耳边不停的说话。
断雨惆眉头一皱,冷声道:“别烦我!”
赵苛说道:“雨惆,你我有婚约在身,我怀着一片好意来关心你……”
“你哪一点配得上我?你有何资格关心我?”
断雨惆一连两问,问得赵苛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苛越是支支吾吾,断雨惆就越觉得他没用。
“哼!”
断雨惆衣袖一甩,将赵苛晾在一旁,快步追上赵鹏,来到赵家大院门口,只身挡在了赵鹏前方。
赵鹏停下脚步,问道:“你又有何事?”
断雨惆欲言又止,“我……”
赵鹏神色一沉,口中道出一字:“说!”
断雨惆略一犹豫,咬了咬嘴唇,说道:“当初你重伤昏迷的时候,我断家对你毁婚之事,我并不知情……”
这句话语,断雨惆只说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说。
可她话语中的意味,已是表达得清清楚楚。接下来那半句没有说出口的话语,无外乎要告诉赵鹏,实际上她不赞同毁婚。
断雨惆毕竟是名门闺秀,出身于世家大族,说起话来自然不能太露骨。
这种程度的话语,对于断雨惆而言,已是与表白相差无几。
周围赵家之人亦是纷纷停下脚步,用一种极为惊诧的眼神凝视着赵鹏与断雨惆,他们从未想过,堂堂断家族长的孙女断雨惆,竟然会当着赵苛的面,对赵鹏说这些话语,难道她就不曾考虑过赵苛的感受?
赵苛一路跟在断雨惆身后,此时他就站在数米之外,将断雨惆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头怒火中烧,气得连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断雨惆却不管赵苛,她死死的盯着赵鹏的眼眸,脸色微微发红,凝神静气等候赵鹏回答。
这一幕画面,早已将远处世家弟子的目光,尽数吸引了过来。
就连那受伤极重,一直被人搀扶着半躺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的绝慎,也睁开了眼睛,远远的关注着此处,等候赵鹏回答。
殿无双如同一株玉树,在远处凌风而立,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小酒坛,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赵鹏与断雨惆,一边小口小口的品着酒。
赵鹏十分平静的看了断雨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殿无双,随即大步走入赵家院门,在与断雨惆擦肩而过之时,云淡风轻的说出了一个字:“哦。”
哦?
断雨惆眼中尽是黯然之色,她完全没有想到,赵鹏竟然仅仅是哦了一下。
断雨惆甚至想到了,赵鹏也许会因此而眉开眼笑、欢欣雀跃。她甚至也想到了,赵鹏很有可能会借题发挥,狠狠地鄙视她,再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倒头来只换回了赵鹏轻轻一声“哦”。
一种无与伦比的失落感,如同滚滚海潮,在断雨惆心中来回激荡着,翻滚不休。不知不觉就有盈盈泪光,充斥在她眼眶当中。
当泪水即将滑落之时,断雨惆捂着眼睛,掏出一个竖笛,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滴!
笛声响起,一只玄兽苍鹰闻讯而来。
断雨惆骑着玄兽苍鹰,头也不回朝着青云帝都方向飞驰而去。
周围世家子弟,已是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