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愣:“客栈?你一个姑娘家,独自投宿客栈内么?不妥吧?”他刚想再说什么,却见吴侍卫对自己摇了摇头,心下领会,无奈叹了口气,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因为交谈的不便,苏焱便只能歪着脑袋偷瞄美少年。借着马车内昏暗的灯光,她现美少年不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蹙着眉头露出些许忧郁的表情。随着马车的颠簸,他那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也随之颤动,而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在灯光的映射下更显苍白。苏焱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直看到他觉了,也歪过头来问她:“我的脸怎么了吗?”
苏焱赶紧笑嘻嘻地摆手:“没有没有,我想事情的时候经常这样望着人家的脸出神的,民女是乡下人,不懂规矩,还让公子见笑了!”哈哈,我还不是想着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看到你这样的绝色,趁着分别之前赶紧多看几眼么?可惜呀可惜,dc放在嘉砚的箱子里了,否则趁他不留神偷拍一张,留着做个纪念多好啊……
马车进入城内的时候,苏焱偷偷地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半。这个所谓的西宋看来也和真实历史上的北宋一样不实行宵禁,到了这个时间城内依然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苏焱在马车内隔着门帘听到外面的喧嚣声,忍不住就想伸手掀开帘子去看看,但是马上就被暴力男的杀人眼神制止了,只得嘴角抽搐着老实坐好。马车在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苏焱下了马车,看到面前的是一家外观很是朴素的小客栈,招牌上挂着“清秋”二字,倒有个雅致的名字。少年并没有随她一同下车,只是隔着掀开的门帘对她笑了笑说:“听家父和兄长说起过,这里也算临安有不少年历史的客栈了,来往住客并不混乱,你可以安心住下的。”
苏焱点了点头,刚想就此作别,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他道:“多谢公子帮助,民女无以回报,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其实我还有很多),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聊表谢意罢了,还望公子收下。”
少年愣了愣,接过去一看,却是个玲珑剔透的玉牌,镂空的雕刻着喜鹊和梅花,工艺异常精美,那喜鹊的纹理和梅花的花瓣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令人爱不释手,且一看便知道是取“喜上眉梢”的谐音,哪里像苏焱所说的是什么不以为然的小东西。再联想到她的谈吐、穿着、说话间的表情态度,实在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普通乡下女子,忍不住想要再多询问她一些问题的时候,吴侍卫小声劝阻道:“少爷,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少年沉默了会,点点头,又道:“姑娘,那我们就此作别,你多多,尽在保重。他日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来临安通判府上找子由即可。”
苏焱微笑点头,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去,直到远得再也看不见了,才终于把心里邪恶的笑容扩大到了脸上来。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漂亮的美少年,哪能让他就这么把自己忘记了?哼哼,塞个现代工艺的玉佩给他,就是要让他看到了就不得不想起我!!嗯,他好像说他叫子由?满好听的名字……
啊!!!!!!!!!
苏焱忽然像泄了气似的惊呼一声:“我,我忘记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呀!!!”
………【第五章】………
苏焱的生意在短短三个月内做大了。
她在踏进清秋客栈的当晚,随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给老板看问他值多少钱的时候,老板就呆在当场了。自古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玉的成色温润清透倒在其次,工艺却实在是不可思议的精细。
这要换在哪个野店,搞不好苏焱当场就被抢个精光了。好在正如那唤作子由的少年所说,这里的老板是个实在人,他看苏焱虽然衣着有些怪异,头又随意地披散,但见她面容姣好,眼神清澈,便心下以为她是哪个官员家的大小姐私自离家——这在哪个朝代都是会生的故事。随后带着她来到了附近的当铺。而当铺的先生一见这块玉佩便连声惊叹,说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也从没见过雕工如此上乘的玉器,于是当价格报出来时,苏焱自己也当场笑得合不拢嘴——居然一块玉佩就够她在清秋客栈包吃包住一年!
有了钱,剩下的自然就是要成名!反正是个架空朝代,怎么改变历史都不会影响到实际上的现代,那不改白不改!带着这种丝毫不负责任想法的苏焱,拿着她换来的钱直接在清秋客栈里包下了一个房间,门口还挂了个金灿灿的大招牌——苏焱星座算命馆,兼营心理相谈及字画买卖。
而说到字画,苏焱在住进客栈一个多星期才渐渐了解了这个让她觉得极其不可思议的现实——这里明明是个架空朝代,但居然之前的历史和正史上记载的完全一样,同样是经历了夏商周、春秋战国、再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再到汉朝、三国鼎立、魏晋、南北朝、隋唐,甚至西宋之前的五代十国也和苏焱在现代看的历史书上写得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到宋朝建立时才和我知道的历史产生了分歧,也就是说其实这里不是架空,而是平行世界了?”
苏焱在向客栈那后来相处久了便现实在是人不可貌相、相当博学多才的朱老板打听了好几天的历史概况后,对之进行整理时得出这个结论。而她目前所处的这个西宋,似乎也只是除了朝代的名号外,大体方面和北宋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这西宋的都建立在西京洛阳,天下几个有名的城市什么汴梁啦建康啦长安啦扬州啦也都没差。试探性地问了问,知道了如今还算是太平盛世,也没有什么金人南下的危机。这些消息让苏焱感到放心的同时,又有了很深的失落。
“……没办法抄袭前人的东西,看来只能抄抄我那个世界的北宋文学家们的作品了。”
而就是这个想法,也让她在不久后就彻底打消了。那天苏焱得意洋洋地用她最拿手的颜体字录了一王安石的《浣溪沙》喜滋滋地拿给朱老板看时,还没来得及夸口说是自己做的,朱老板笑眯眯的一句话就差点让她当场噎死。
“哎哟,苏姑娘,你也知道宰相大人的这《浣溪沙》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居然也有王安石啊?为什么他还是宰相啊??而且为什么他还要写《浣溪沙》啊???苏焱简直都快晕倒了,立刻扔掉笔拖着朱老板在一边坐下继续讨教,问了他一堆问题,什么王安石多大啦,还在搞变法吗,有没听说过欧阳修范仲淹啦,司马光还活着吗,直把朱老板搞得焦头烂额无言以对。最后才让苏焱确信了一件事。
“搞了半天,这个叫西宋的朝代,只是历史完全打乱,而该有的人应该和真正的宋朝是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这些人身上生的事的时期和契机有所不同,也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吧……”
猛然间她就记起了那个唤作子由的美少年,那位临安通判府的少爷,心里忽然像是觉悟到什么东西似的,虽然在心里叫着“不会吧!不可能吧!!”但越想越觉得就是她所想的那样,她苏焱读了那么多诗书,而记忆中这叫做子由的人想来想去好像也就那么一位,而既然他是通判府的少爷,那么通判府的老爷岂不就是……于是她赶紧咽了咽口水,试着询问朱老板道:“那个,这临安府的通判大人是哪位大人来着?”
朱老板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苏姑娘啊,就算你是从扬州而来,也不会不知道我们临安通判大人的美名吧?”
靠你个死老头就表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他!!!苏焱对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简直好奇得要抓狂了,只得拼命抑制住激动,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问道:“莫非……莫非……真的是苏洵苏大人?!!”
“原来你知道啊。正是和苏姑娘你同姓的苏大人,我们临安百姓提起来都觉得自豪的苏洵大人哪!”朱老板摸着胡子笑得叫一个满足。
ohmygod!!!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苏焱在那瞬间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脑子里虽然被喜悦冲得有点混乱,但还是勉强理清了几条线。通判通判,自己那个时代的宋朝做这临安通判的人不是苏轼吗?这个世界居然给他老爸苏老泉做了去啊?而那个叫做子由的美少年,那不就是苏子由苏辙了吗??我的天哪……历史上不是说苏轼是个肥头大耳一脸络腮胡子的丑男吗?怎么这里连他的弟弟都美得那么动人心魄啊!!!而且搞了半天我穿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居然就是苏辙,我还留了“定情信物”给他!幸福啊,hc啊……(她已经完全把暴力男的事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