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尔握着骑士枪,扭头看贝雷特:“现在是什么情况?”
“……”
两台机甲都驱使着坐骑缓慢上前,马蹄悬空,姿态优雅又充满冰冷的张力,双方都紧紧握住武器,在扫描赛路斯与温栾状况时警惕的注意彼此,时刻准备动手or逃跑。
银甲骑士本来就有三米高,端坐在马背上,更显得气势逼人,尤其它对面不远处是同样骑着白马,穿着金属片连缀的华丽袍子,头戴王冠,形态更逼真的贝雷特——长发的虚影在烟雾中闪烁,矫健的骏马四蹄离地半米,就这样互相对峙。
“赛路斯阁下给你命令了?”
系尔试探。
“你的主人也不搭理你。”
贝雷特怒目相对。
电流的嗤啦声在两台机甲间响起,赛路斯却好像把它们当做了空气,他站在浓厚的雾气中,在他转身与抬手的动作时,有幻象随着衣角指尖生成,瞬间又消弭或脱离,破败的真实景象范围越来越狭窄,最后只剩下温栾所在的那片区域。
——这是离奇诡异的一幕。
整齐的街道,静谧的河流,欧风的路灯亮着昏黄温馨的微光,这是多么美丽的城市一角。唯独温栾那一小块,暴露出坑坑洼洼的路面,废弃的壕沟,还有丑陋的黑色钢筋构成的“天空”。
【怎么样?】
梦魔绕着温栾走了一圈,金发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脸色白得近乎透明,使他的模样看上去充满鬼魅的诱惑力。
“咳咳。”
旁观的系尔播放了一下咳嗽声,歪头说:“贝雷特陛下,你主人的脚没有沾地,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
“闭嘴!”
贝雷特简直想把眼睛升级成行星毁灭炮的炮口,瞪死系尔!
梦魔全身的雾气,逼迫得温栾几乎不能呼吸。
只要一张开口,醇厚的白雾就拼命往他嗓子眼里灌,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远处的河对岸,有闲聊的老人,匆匆下班回家的行人,但是他们好像都没看到这里的异常。
【…人类,都愿意相信美好的假象!】梦魔微笑,拖长音调优雅的说。
更多幻象在他身后的浓雾里涌现:金色花瓣,巴洛克风的奢华建筑,穿着华丽礼服的人们端着水晶杯彼此点头致意,为这纸醉金迷的世界沉迷,高纯度水晶杯折射出来的一张张脸与奢靡的风景,又在短时间内扭曲消失。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英卡巴司,可鄙的梦魔!】温栾死死盯着梦魔,不断有汗珠自额头沁出,双手奋力一撑,真实景象的范围再次扩大。
一股鲜红的血迹从赛路斯嘴角溢出。
不在意的用手背拭去,梦魔笑得很轻松:【你在破坏我的身体?没错,强行撕开我构造的梦境,会对我造成一定伤害…】
他缓慢的用手撩起垂落的金色长发,不以为然的说:【但是,我愚蠢的宿敌啊!伤害,只会让我觉醒。我们是介于真实与虚幻间的存在,为了在有形的世界出现,才会构造出这无用累赘的身体,你就是破坏了又怎么样呢?】
赛路斯的衣领被带开了,露出白皙的脖颈与线条优美的锁骨,但他根本不在意。
【你…杀不了我。】温栾冷笑。
【不,我能。】梦魔用一种出奇温和的态度说,然后他回头,将灵魂间传递的声音扩大了无数倍,变成可探测到的能量波动:【贝雷特!】
郁闷的王级机甲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赛路斯,又用权杖指自己、
这傻乎乎的模样,让旁边的银甲骑士毫不留情的嗤笑。
贝雷特把脸改换成黑色,怒视系尔,一边小心的问:“阁下,你记得我?”
【当然,我就是赛路斯,赛路斯就是我。】梦魔稍稍偏头,露出贝雷特熟悉的似笑非笑,他已经完全觉醒,属于赛路斯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被他逐渐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