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震远接着吩咐:“魏厉,你带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接回侯爷他们。半路若是遇上何昆泰的信使,格杀勿论!魏陵,你派人潜回西陵大营,查探何昆泰等人的出行规律和路线。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一个月之后我们再动手。”
这是魏震远和程铎提前商量好的,因为魏厉赶回京城需要时间,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把暗杀时间推迟了一个月。
两人齐声拱手:“属下领命!”
“等等,我还有个主意!”程铎突然道。
“什么?”
“其实魏厉回京之后,还可以这么做……”
程铎的意思,魏厉等人与其上演金蝉脱壳,不如把京城乃至整个大夏的浑水搅起来。
其实大夏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各地藩王郡守蠢蠢而动,朝廷名存实亡,只是没人愿意出头而已。
既然这样,程铎干脆给他们一个契机。这事说来也容易,只要魏厉他们布置一番,让雨水冲开某个神庙,露出预示新帝登基的石碑天书,然后再收买人大肆宣扬一番就可以了。
这个新帝的不二人选,当然非傅太后莫属了。因为傅太后并非皇帝亲祖母,又牢牢把持着朝政,连如今的小皇帝,都是她从夏氏皇族里面挑的傀儡。
石碑天书一出,有心首先就会怀疑这是不是傅氏的手笔,毕竟她有谋朝篡位的实力与资本。不管小皇帝如何反应,各地藩王和郡守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闹大,顺便打出清君侧的旗帜,实则趁机独立,不再受朝廷驱使。
南有夏成王,东有江东郡守,这两个一个姓夏,掌握二十万兵权;一个占尽地势之优,有钱有兵。
他就不信给他们机会,这水还浑不起来。
而京城的水越浑,魏厉他们越容易带人离开,等傅太后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这群始作俑者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朝廷的事这么了解?”魏震远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若他没猜错的话,程铎是刚刚才想出这条祸水东引的计谋吧?
短短一盏茶时间,他就把布局和人心都算了进去,这也太可怕了!
程铎很坦然地耸肩:“我有个朋友是二十里坡开酒楼的,他的家族在京城有产业,闲暇时我们就聊了一些。还有,这种小计谋在我们那么都是烂大街的套路,不是我想的。”
套路不怕老,管用就行。
“套路…是什么?”魏陵很有好奇精神地问。
程铎就把自己跟谢源做生意时,什么免费送冰水骗人进门,然后看似省钱的拼盘套餐,集印章升级贵宾卡……
“这些就叫作套路,在我们那里这些都是别人玩儿剩下的,若不是因为……后面出了事,大家还在不停地推陈出新。”
“……”
“……”
全场鸦雀无声,包括魏震远和魏陵叔侄,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将领抓抓脑袋:“原来这些也算骗人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客人占便宜了?”
“我也没想明白……”
“难怪我那个表弟做生意老是亏钱,他太傻了!”
“你好意思说别人傻,叫你设伏你连前后包抄都不懂!”
程铎很想抬手扶额:跟这么一群人一起造反,他是不是选错队友了?
魏震远也感觉有点丢脸,喝了一声:“好了,别吵,继续说正事!”
永哥儿笑着看了看亲爹,又看看程铎,偷偷抓住了他的手。程铎瞬间释然了,算了,不是便宜岳父的手下太蠢,而是未来的人套路太多,他不该对他们期望太高……
魏厉临走前,魏震远丢了包东西到他怀里:“这些应该够你们用了!”
据程铎的说法,魏厉他们又要弄石碑装神弄鬼,又要收买人传播流言,需要的银子不少。
魏厉打开包袱,看到满包的银锭子都惊呆了:“将军,你哪儿来的银子?”
别人不知道,他身为将军的心腹还不知道吗,他们将军穷得很,都厚着脸皮借钱不还了!
当然,这个借钱不还的对象,非他们小将军莫属。
魏震远脸上挂不住,发火踹了他一脚:“滚犊子,老子哥婿给的孝敬银子不行吗!”
踹完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地直吸冷气。
魏厉同情地看了程铎一眼,这下好了,将军连自己的哥婿都不放过了!
但他没敢等将军再发火,大手一挥带着几个将领飞快地跑了。他们的马停在村外树林里,还带了不少士兵来,一行人也不必回九盘寨了,直接上路就好。
魏厉走了,魏陵也要回去部署,临走前,他想多留些人给魏震远:“小叔,现在戎人四处烧杀抢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轮到羊儿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