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耿妙妙没有见喜吧,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
竟然没有人发现!
而且,当初给耿格格把脉确诊的,是同自己一起入府的白府医。
如果自己否认了他的话。
岂不是证明,对方是个庸医?
那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的雍亲王府众位主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罪魁祸首?
那和姓白的一起同住的自己,焉知没有包庇的嫌疑?
倘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那自己还有命活吗?
那个姓白的,总是偷偷摸摸跑出去,回来就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的。
一看就知道,是干了什么坏事,所以心虚得不行。
路府医当初,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干脆装作视而不见。
反正又和自己没什么牵连。
可是如今,关系就大了!
“格格,”路府医颤颤巍巍擦了擦快要滴落到眼睛里的汗水,心虚到不敢抬头,干巴巴地说道:“请您节哀。”
“不——”
耿妙妙发出一声哀鸣。
像极了失去了幼崽的孤狼。
正好被匆匆赶来的胤禛听了个正着。
他脚步一顿,目光里的哀切,但凡长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耿氏呢?”
胤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失去孩子了,却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疼痛。
“她怎么样?”
清和没想到,王爷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耿妙妙!
原本即将脱口而出安慰的话,说什么“爷,孩子还会再有的,您不能过于哀恸,而伤了身子”,也被咽了下去。
转而僵着一张脸,干巴巴地表示:“府医还没出来,妾身也不太清楚。”
胤禛闻言,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也清楚,福晋并没有做错什么。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子嗣都是比孩子的额娘,更重要的存在。
“府医呢?”他揉了揉额角,“把人叫出来。”
路府医听到传唤,丝毫不敢耽搁。
连忙从里面出来了。
“奴才参见王爷……”
“行了,”胤禛一抬手,制止了那些繁杂的虚礼,“耿氏如何了?”
路府医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都把来月事说成小产了,那就只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了。
“回王爷,”他跪在地上,声音极低,却足以令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耿格格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