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落下,他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眸光深了深,颜若歆的心里,立刻便打起了鼓来,以为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但,这会儿,她什么都不能再做,只能等着他的反应。
他眸中的神色一敛,忽然失笑,“朕真是没想到,一向冷静自若的歆儿,也有变成小醋坛子的时候。”
颜若歆的心里,微松一口气,但随即又变成了紧张的状态。
她与凌灏离之间,斗智斗勇,又不是一日两日,他决不能因为他一时的反应,就信以为真。
之前那场对决之戏,她爱上他,所以她输了。
但,现在不同了,什么事情只要一有了心里准备和预防,算能理智的压制了。
他取笑她一番后,忽然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血草的?”
“臣妾中毒那会儿,让郁医女帮臣妾找的。”颜若歆如实回道。
“你找这东西来干什么?”凌灏离不悦的一皱眉。
“臣妾只是想研究下”她也不多做解释,事实本就如此。
司就是个好学的人,这种能让人假孕的药,她又怎么会不研究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呢!
“郁采珍倒是能耐,这种稀奇的药材,也能弄到。”凌灏离低低的嘲讽着,神色喜怒不辨。
“皇上不是早就知道她能耐吗?如若不然,也不会派她出宫了,是不是?”颜若歆一句话,便将他顶了回去。
“朕忽然发现,面对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他眸光炽烈的打量着她,似玩笑的一边的调侃道。
她却听得心里“突突”直跳,怀疑他在暗指着什么。
但,她还是极力镇定下来,轻唤他,“阿离……”
她故意如此唤,让他接受这个称呼。
因为身世的原因,她其实是理解,凌灏离对生母那种又渴望,又愤恨的心情。
他微愣,随即拧起眉心,沉黑的脸色已经等于在告诉她,他现在的情绪。
他好就收,并不打算一直蹙他的眉头。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再说一次,我与周景澜是在你宴请他那一晚,才第一次见面。而围场,是第二次。”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好似怕嘶信一般。
“朕知道”他圈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轻抚上她那侧被他打过的脸,“疼吗?”
“不疼了”她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那日让我给翘璃韵试药,是因为你知道,我需要黑灵蛇解毒,是不是?”
这是颜若歆在郁采珍走后几日,联系青巧的话,想出来的可能。
不过,虽说是可能,但她自己却不信,总觉得凌灏离绝对没有那么好心。或许是他那一日提审郁采珍,从她口中,得知了她的情况,才刻意抓她去试药的。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好,她都必须亲手解开他们之间的这个结,让他以为,她是真的原谅了他的所作所为,他才能对她放下防备,伺能重新“得宠”。
不管以后是出宫,还是必须老死在这深宫,站在高处,俯视着别人,都总胰被人踩在脚下的好。
她虽没有入宫多久,但从很多年以前,便可以听人讲起,那些个不受宠的妃子,是怎样在宫里凄苦的度过一生的。
她们的命运悲惨得,即便是皇宫里最低等的奴才,都敢践踏。
有的红颜薄命,有的疯傻,就是没有一个走出深宫,或是安乐到老。
他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但,随即,算听他叹了声,“你这女人聪明的让朕觉得,什么都瞒不了你。”
“不是臣妾聪明,是皇上没有狠心到底。若是皇上不让郁医女出宫,臣驺真的以为,皇上是巴不得臣妾死了。”她说着,红了眼眶,眼泪顿时成串的落了下来。
“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连忙去拭她的眼泪,大有些手忙脚乱。
“皇上当真不知,臣妾为何事委屈?”颜若歆一瞪他,眼泪落得更凶了些。
“朕知道,是朕误会了你们的关系。”他将脸窝在她的颈窝,哑声道。
那日,他怒不可遏,一回营帐,便派人罚了她的两个宫人,不想去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