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药。
记忆中某个点总是泛着耀眼的光芒,我第一次注意她的那个晴朗的清晨,她穿着淡蓝色的长裙,一件普通的白色体恤,整看上去平凡却耀眼夺目,我承认,第一眼我已被吸引住了。
夏末秋初的阳光从教室的窗台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游走,一切都散着纯洁的清香,包括那个邋遢的戴假的数学老师的假。
那是我这么多年来最留恋的时刻。她出现在我眼中那瞬间,灵魂似乎被她绑架走了。
如此彻底纯粹的喜欢,我甚至以为不会再有一个女人会这样走进我的世界,给我那样的感觉。即使今天想起那个相信爱的年龄,依旧痛彻心扉地缅怀、哀悼。
我那兄弟,耿浩,同样深深地迷恋她。
他从不表露自己,看上去冷漠无情,其实内心热得跟撒哈拉沙漠。他每天细致地画一个人,可见这个人在他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说,如果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笔尖,那这个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坎。
自从她去了纽约,我换了新的手机号,再没有上邮件和QQ,我害怕收到她的消息,看到她有了男朋友。这对于我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折磨,也许经受不住。即使她依旧孤身一人,我也不愿再跟她有联系。这更像小孩子的赌气。
我深知,跟明知得不到的事物建立感情联系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有时,斩断一切,反而更加轻松。
我能为了理想承受痛苦哪怕死亡,但懦弱得不敢去承受爱情的残酷。我清楚自己的弱点,所以坚持孤独地活着。
周一早上古代汉语课,我和袁正照样选了最后一排。
前面几排长期被一些女学霸占领,她们无所不用其极,拿水杯、课本什么的抢占座位。还见过用卫生巾占座的,大姨妈驾到了还不消停。
最后一排风水最好,对于我来说可以肆无忌惮地看野书。
对于袁正来说可以一览众山小,全系所有美女,尽收眼底,他说这让他有种无以名状的安全感。
我说,操,什么安全感,不就色逼一个吗,看到人家的背影就想象跟她们在床上的情景。
他说,操,这你都知道,你懂的,看来**的也喜欢性幻想,同道中人。
他对着我淫笑,要伸手过来跟我握手,被老子一掌拍开了。
最后一排还有一个好处,听课不耐烦了可以乘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机会溜之大吉。
古代汉语我都不知道有几个老师,反正经常换来换去,某个老师擅长讲语言史,某个老师擅长讲字形结构,都有分法。有时觉得这些人一辈子也挺悲剧,啃着棺材板老得叮当响的老玩意儿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次讲课的是一个满头白的老教授,上课不到2o分钟要睡倒一大片。
本来古代汉语无聊得要命,再加上他照本宣科,按着课本的套路讲,中间不穿插点有意思的故事,有一次这老头儿愣是把自己也讲睡了。
最要命的是这老头儿说自己要退休了,得严格要求我们,上课点一次名,下课还要点一次。
我亲眼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帮三个人代答“到”,其中有一次是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帮女生答的。
不过也有博闻强识、心胸开阔、诙谐幽默的老师,听起这种课比较带劲。可是这种老师讲课能吸引其他系的来蹭课,常把教室挤得乌烟瘴气。
一到夏天,屁臭、汗臭、狐臭味、脚臭味混杂,搞得很多小女生都不愿意来教室听课了。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潮》的主编方笑打来的电话,一接起来她说:“曾小宇,恭喜你通过了《潮》的面试,你已经是《潮》的编辑了,这周五下午五点上完课后来文科楼4o5《潮》的办公室办理校园记者证吧。”
我一听挺激动,但装得很平静:“谢谢方主编,一定准时到。”
回到宿舍我告诉了袁正。他说:“有意思,以后你可以跟方笑这妞好好高潮了。”
我斜眼看着他:“你整天尽想这些,哥可是为了理想而不是为妞才去《潮》的,再说方笑比我大,哪对我感兴趣?”
袁正把脸凑过来说:“那可不一定啊,有的御姐喜欢小鲜肉,看军训那次她看你那表情,这妞好像是对你有意思诶,别装傻了行不?”
“拉倒吧,我可不像你,我这人闷声闷气的不讨女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