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双眸闪烁了一下,避开了目光,盯着对面的墙壁,沉声道:“你且出去。”
嗓音带了丝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副备受折磨的样子。
胸肌上还凝着水珠,说话时水珠顺着胸膛蜿蜒往下,没入腰际。再往下被水面挡着,就看不到了。
当然孟弗也没真想看。她正思索这个问题呢,再这么擦下去,局部地区该怎么绕过?而且这室内太窒闷了,她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浑身上下湿哒哒的也很不舒服。
听了这话如蒙大赦。
“那五郎君您慢洗,我…妾就退下了。”
“走中间。”魏骧出声提醒。
孟弗这才注意到,中间的地砖雕凿着一些图案纹路,走在上头不易滑倒。
“竹架上有宽幅浴巾。”魏骧再次开口。
孟弗正有些不解,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看——曲线毕露哇。
拍了下额,“谢五郎君提醒。”
随手扯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就这样出门去。
“劳烦闵娘派人往披香院走一趟,为我取套干净衣物来。另外还有没有闲着的浴房?寻常的那种就好,我也需要洗洗。”
来之前已经沐浴过了,在里面折腾了一番,又出了身汗,黏腻腻的。
闵娘很快安排了下去,但她的眼神……总感觉是误会了什么。
孟弗摇摇头,宽衣沉入浴桶。
等孟弗进到寝房时,魏骧坐在书案后,穿戴俨然,手里握着一卷书,看得十分专注。
孟弗自觉走过去给他研墨,也不管他用不用得上。
等了一会儿,孟弗实在有些困了,掩唇打了个呵欠,主动开口:“五郎君,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魏骧扫了她一眼,放下书,起身踱步到床榻边,身后有脚步声跟上,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了他腰间革带上。
“妾来为五郎君宽衣。”
孟弗一边忙碌一边腹诽,沐浴完穿寝衣就好了嘛,都是要脱的,何必多费一回事。
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
魏骧垂下眼睑,看着身前晃动的脑袋,眼神逐渐复杂。
将镶玉银鞓蹀躞带麻利解下搭在榻旁的横杆式椸枷上,再就是外袍,抚到中衣襟口时手被攥住。
魏骧屈起一指抬起她的下巴,黑沉的视线审视着她,又好似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人。
“你——”他顿了顿,“宽衣解带的动作倒是娴熟。”
孟弗笑笑,仿佛听不懂他话音里的不愉:“五郎君谬赞了。怎么穿妾不擅长,怎么脱还是拿手的。”
魏骧眉心渐成“川”字。
转身,随手脱去中衣扔到一边,顾自上了床榻。
放下的床帐将孟弗阻隔在外,并没有叫她上去的意思。
“……”叫她来,不是来睡觉的?
不睡那她可就走了。
都退到门边了,孟弗又停了下来,转转眼珠,又拂帘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