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看出来了,这是魏骧的小迷弟。
“你们将军呢?”
“晨练该结束了,将军他——”
话说一半,魏骧步入帐中。
勤务小兵退下,两人安静吃饭。
孟弗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但这上坟一样的氛围,实在让人消化不良。
“五郎君,你昨晚睡得好吗?”
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孟弗不确定他昨晚有没有和自己同榻,还是另找了地方歇宿。
仔细观察,发现他眼下一圈淡青,心道,这本该养尊处优的军二代过得也并不安逸啊,又要处理公务又要带兵打仗的,瞧,都有黑眼圈了。
手中的筷箸停住,魏骧掀起眼皮看向对面,仿佛洞穿了她所想,神情微微复杂。
“你……”
见他终于开口接茬,孟弗来了精神,静等他后面的话。
其实魏骧是想问,她的睡姿是否一直如此的……不羁。
昨晚临睡之际,两人各占半张床榻,她睡颜恬静,看上去还透着几分乖巧。
结果吹熄灯不一会儿,先是一只手臂横在了他胸前,跟着一条腿也搭了上来,而且很会挑位置。
才洗得冷水澡很快不起作用。
帮她放归原位,不一会儿又故态复萌。
两人就这样反反复复拉锯着,最后是魏骧妥协了。那点重量于他可以忽略不计,也就由她去了。
谁想那只是个开始。
一整晚,数不清她变换了多少姿势。
原本头朝南,后来是东南、东、东北……硬是在榻上转了半个圈,脚丫子都杵他下颏上来了。
魏骧只好将她抱回放平,上半身圈在怀里,下半身夹在两腿间,总算消停了下来。
清晨睁眼,胸口趴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而他整个人已被挤到了榻沿……
“无事。”魏骧摇摇头,最终没问出口。
其实问了也没用。
孟弗每天醒来都安安稳稳躺在床上,枕着软枕盖着衾被,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睡姿极稳、睡相上佳。
如果谁当着她的面说她睡得乱七八糟、梦里环游世界,她会毫不犹豫认定对方是在污蔑,纯纯的污蔑。
这边早饭刚结束,就有人来通传,说是辕门外有个牵驴的唐姓书生,口口声声要找他的孟贤弟。
来人正是唐涵。
昨日,亲眼见着孟弗脱险后,唐涵急忙就去找驴。此去京都路远迢迢,这头倾尽半个身家买下的驴还是很重要的。
找驴回来就听闻孟弗被那个神兵天降一样的将军带走了。
唐涵担心别不是孟贤弟犯了什么事。问村民、村民也不知就里,只好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长麟军驻扎地。
“要把人轰走吗将军?”
“别别!那人我认识。”孟弗看了眼魏骧,“……路上结识的,挺好一书生。”
魏骧转头吩咐:“把人带进来。”
按理,孟弗身为女眷,不宜见外客,应该避让到屏风后去。但她没动,魏骧也没提。
唐涵甫入账就用目光四处搜寻,看来看去也没见着孟贤弟。
帐中除了他和引见的士兵,就两个人。一个是昨日见过的将军,一个……
他本不该盯着人家女眷瞧,这很失礼。
正要移开视线,忽地定住。两眼渐渐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