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这是国公府日常花销的账本,主要是每个月所用的食材、灯烛纸张,还有夫人小姐们的胭脂水粉,老爷和公子们的笔墨纸砚,还有四季的衣料,主要都是些日常所用之物。”
张嬷嬷将账本摊开在陆舒容面前,微微弓着身禀报。
“按着夫人的意思,少夫人先从这些简单的看起。国公府事务繁杂,也不是一时就能上手的。”李嬷嬷在一旁笑着解释,半点没有轻视之意。
“自然是要的。”陆舒容看着两位嬷嬷笑了笑,随即让人搬了椅子来,又上了热茶。
虽然主仆有别,但陆舒容对两位嬷嬷很是恭敬。
“少夫人,大小姐到了。”
霜儿禀报的声音刚落,便见着裴嘉然施施然走了进来,规行矩步,一派大家小姐风范。
“长嫂。”
房中的人见了裴嘉然也都一一见礼。
陆舒容看只有裴嘉然一人,也不多问,招了招手拉着裴嘉然一起坐了下来。
“这是府中日常用度的账册,咱们一起看看。”
“多谢长嫂照拂。”裴嘉然点了点头,稍稍一顿,仍是道:“微云今儿惹了风寒,不然也是要一起来的。”
陆舒容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那日说要带上裴嘉然和裴微云两人一起学着管理府中事务,不过是不想让二婶被三房拉着一起给她使绊子罢了。
偌大的国公府,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人敌人要好。
陆舒容看了眼裴嘉然,虽然她不喜裴微云脾气冲动,又蠢笨得总是被人利用,但对裴嘉然还真的有几分好感。
她性子安静,少言寡语,也是落落大方的,从不落井下石。
甚至在她刚入府时,除了祖母待她和善,平辈之中就属裴嘉然主动对她释出几分善意。
说起来她们年纪相仿,也不过差了一岁而已。
裴嘉然十八岁的年纪,在现代可说还是孩子,可在古代很多女子已经当了母亲。
有着国公府的加持,裴嘉然在帝京贵女之中亦出身尊贵,但婚事迟迟未定,都因着她曾被退过一次亲的缘故。
裴家未入帝京前,有一故交,世代行医,虽不显贵,但却富庶,亦得当地人敬重。
两家世代交好,当时裴嘉然虽在襁褓之中,却已经同对方定了娃娃亲。
后来,裴家大爷裴怀考取功名,又任了太子太傅,裴家二爷立了军功,裴家这才举家入了帝京,自此扎根。
原本一切都是极好的,谁知在裴嘉然十五岁时,却突然接到宋家送来的退婚书,上面只写明自此各自婚嫁,再不相干,却未写明缘由。
据裴词安说,宋家儿郎医术卓然,还曾在军中做过军医,且总是三五不时的写信给裴嘉然,还送来各种各样稀奇好玩的玩意儿,以前尚未入帝京时,二人虽然年幼,却也时不时的玩耍在一起。
两家都很看重这段姻缘,只是这退婚来得莫名其妙,裴嘉然亦不肯就此应下,非要亲自问明缘由。
何氏虽不愿她一个女子去丢脸,可那时的裴嘉然却十分执拗,再加上祖母宠爱,于是便允了她。
裴嘉然这一去便是半年,半年之后裴嘉然回京,就成了如今这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然而在裴嘉然回京不久,便传来宋家儿郎亡故的消息。
只是这消息来得太过巧合,当时便有不少传言是裴嘉然被退婚,因爱生恨害死了宋家公子。
裴嘉然亦不肯解释,即便何氏几番逼问,情急之时还打了她,可她就是不松口。
人言可畏,裴嘉然便这么受着,越发的沉默寡言,这亲事也没了着落。
陆舒容在心底叹了口气,多好的女子啊!真是可惜了。
一边想着,目光又再次回到账本上。
“府中的食材竟然采买得这么勤?”看着账本,陆舒容疑惑的皱眉。
国公府人口多是不假,但也没多到需要两日采买一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