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容稍稍沉吟一下,才道:“这样吧,我这两个婢女与我同去,在亭子十步外候着,如何?若侯夫人还是不肯,那便改日再聚。”
“好的好的,自然是好的。”嬷嬷看陆舒容态度强硬,急忙连声应道,带着她往亭子去。
一如陆舒容所说,所有侍奉的皆在亭子外十步候着,她单独一人走进亭子,看着侯夫人保养的甚好,眉眼之间与叶芷芙有八分像。
“侯夫人。”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孙氏急忙将陆舒容扶了起来,“这……”抿了抿嘴,才艰难道:“我们芙儿在家是被我们惯坏了,在国公府多有冒犯,还请少夫人莫要往心上去。”
陆舒容一愣,想来叶芷芙被禁足的事兴阳侯府已经知道了。不过这次叶芷芙没跟着来,他们也定会猜到叶芷芙并不受裴词安疼爱。
只是侯夫人一出口不是苛责,而是伏低做小,倒叫她不能说什么。
“本来这事儿不算什么,只是国公府极重规矩,我婆母和公爹也是喜欢小辈循规蹈矩的,此番若不惩戒,只怕日后叶姨娘冒犯更大,惹得婆母不喜,那时就难办了。”
“这是自然、自然!”孙氏连连点头,只觉得唇上干涩。她何时如此过?且还是对一个小辈,但为了女儿,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只能咬牙道:“我知道芙儿脾气不好,还请少夫人多帮着她些,让、让世子多关怀体谅她,她、她定会尊你重你。”
听着孙氏的话,陆舒容眉间泛着冷意,这是让她帮叶芷芙邀宠?
呵!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孙氏见陆舒容不应声,索性面子也不要了,弯膝就要跪下来。
“侯夫人可想好了,这一跪折的不仅是您的面子,还有兴阳侯府的面子!”
陆舒容退后几步,抬手扶住了孙氏。
看着孙氏惊愕又羞辱的样子,陆舒容眸色更比今夜的星光还要凉。
“世子若是喜欢,我拦也拦不住,世子若是不喜欢,我岂有将他往叶姨娘房中赶的道理?”
缓缓的收紧手中的帕子,看着天上的凉凉的明月,才道:“侯夫人也是女人,兴阳侯府亦有数位姨娘,也该知道后宅争斗不比战场厮杀要好多少,丈夫有宠不自己受着,哪有分给旁人的道理?”
“侯夫人今日要求我如此,舒容敢问夫人,兴阳侯府中哪位姨娘不是曾为女儿,侯夫人可曾如此做过?”
孙氏一听,忍不住捂着心口后退一步,一时间辩驳不了。只是那些人如何与她的芙儿相提并论?
“夫人有空在这里求我,不若叫你们的嬷嬷好好教教叶姨娘如何讨男人欢心,这才是姨娘该做的,莫要光拿着月银不做事!”
“你……”孙氏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
她、她岂敢这么说!
而且她都不要脸面的求她,可她却这般无情?
那、那她的芙儿今后该怎么办?
陆舒容懒得再同孙氏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在府中没大没小,一个自尊都不要的像乞丐一样,呵,叶芷芙无宠又跟她无关,她又何必为她人做嫁衣?
稍稍点了下头,便步出了亭子。
忽听身后一声轻笑,“当日只觉得你娇媚柔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副冷硬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