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刘湛哪怕重生,却也没强到任何天赋都出众的地步,他的头脑或许是这些学子们拍马都及不上的,更别说刘湛还多了一辈子的阅历,但练武的筋骨资质这种事,却是天生的,他重生多少次都没什么用处。
刘湛蹙着眉往回走,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却并未回住处去,而是去找了左重。
“内劲?”左重愕然道,然后摇摇头,“从未听过,可要叫阿立他们来问问。”
刘湛叹了口气,“罢了吧,或许只能强身健体而已。”
说是这般说,实则他已经隐约有了猜测,在那个雪夜,他是见过宁博容出手的,那样的本事……便是他现在的这些个班底,跟着左师来到云州的阿立他们几个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刘湛总觉得,这种本事,与他体内这股似有如无的暖流有关系。
因为他知道,阿黔他们几个武技师父的某些功法,本就来自宁博容从那些古籍中找到的法门。
“古有五禽戏,习之能有百岁之龄,”左重忽然道,“今有此等内劲法门,却也算不得多奇怪。”
刘湛点头道:“说的是,能强身健体总是好事。”
左重笑道:“是呢,也盼着四郎的身体能更好一些,不过也是奇事,到这云州万里书院之后,四郎还未生过病。”
除了去年冬夜那次受伤,他连个头疼发热也不曾有过。
“不仅仅是我,”他轻轻道,“这些个贫寒子人人如此。”
每日读书、习字、练武、劳动,明明比娇养着要疲惫许多,但他确实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刘湛站起身来,“我也要回去早些休息了,若是再不花些心思,怕是要被这些孩子们比下去呢。”
左重失笑,只当他在开玩笑,因为左重很清楚刘湛于读书上是个怎样的奇才。
但是左重不知道,刘湛并非开玩笑。
那些孩子们或许不是个个都聪明,但是他们任何一个都是拼了命在读书。
在陆质他们那等教学方式之下,进步之快简直可用奇迹来形容。
恐怕没有人会比天天同他们一块儿学习的刘湛更加清楚,这种教育之下会得出怎样恐怖的结果。
是以,这世上要说对这些贫寒子最有信心的,恐怕还不是宁博容,而是天天与他们一道吃一道住一道学习的刘湛。
**
眨眼暖春渐渐离开,花红柳绿的初夏将整个翠华山妆点得犹如世外桃源,绿树茵茵,芳草菲菲,溪流潺潺,山上的果儿也开始慢慢成熟。
宁博容脱下略厚的春装,换上了薄薄的杏黄色齐胸襦裙,外套一件短短的束腰半臂,襦裙别无花俏,只材质特殊,极轻极软,走动起来轻盈若飞,翩然灵巧,半臂乃是白底绣花,纹绣一枝鲜艳的海棠花,花色极鲜艳,裹边却用的素淡的浅黄,前胸系带也是一色的淡淡的黄,仍是阿青巧手编的如意结,下坠一枚小指甲大小的月牙坠儿,添了一两分可爱。
因不出门,她只在发上插了两支玉雕花钗,瞧着清爽宜人。
随着考试日期的渐渐临近,连陆质都是憋足了劲,宁博容却仍然悠闲自得。
“都摘了来?”
“是,可是小娘子,这些果子尚酸着呢,现在只刚入夏,恐怕要过了七月才好。”阿青疑惑道。
“没关系,这酸酸的气味,拿来做酱或者做酿酒却是刚好呢。”宁博容微微笑道。
青杏单单远远闻着,都有一股让人口水分泌的酸味,宁博容决定先拿一些做杏酱,再酿一坛子青杏酒,回头给宁盛和左重喝。
又要到一年夏,她正盘算着要做多少水果罐头之类,还要榨汁,到了天气热可以做沙冰吃……唔,虽然现在还有点早。
初夏的天气在山里事实上还是十分舒服的,宁博容看着剩下的一小碟青杏,一拍手道:“算啦,马上要上琴课了,做一碟子蜜炼杏肉给左师送去。”
吴厨娘经过锤炼,连熬糖的技术都进步太多,甚至做出了最基础的冰糖,原只为了让糖葫芦更好吃一些,但是真正的冰糖出现,对于宁博容来说,只意味着更多好吃的东西,比如这蜜炼杏肉,便要用到冰糖,新鲜的青杏酸得掉牙,与冰糖结合,再放在窖中冰上一冰,那就是一道爽口的美味。
“那蒸锅可曾做出来?”宁博容到厨房就问吴厨娘道。
吴厨娘赶紧答:“做好哩。”
宁博容看向她吩咐做的双层蒸锅,这种密封蒸锅的样子在这个年代看来还是有些奇特的,与蒸馒头包子的那种自然有极大差别,上方盖子的凹槽口设计,使得盖子盖上之后,密封度良好,只留一个小小的出气孔,完全与她吩咐的模样没差别,这年代工匠的手艺还是相当值得信赖的。
“太好了。”宁博容十分高兴,有了这种东西,她就可以做甜食必杀神器蛋糕了,烤箱什么的她是不指望,但是有蒸锅也是可以的嘛。
再加上靠着宁博闻的关系弄来的一点儿酸奶,她才知道京城因为兴盛胡食的关系,在唐时就有酸奶和冰淇淋这等奶制品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