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阮青青直接袖子一撸,一副马上就要跟人家干架的模样。
原本感觉有些屈辱、难堪的阮世富见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里可是京城,你怎么老是想着跟别人干架?”
“别说是京城,就是金銮殿上,有人欺负我八哥,我照样先把他给揍一顿。”阮青青下巴一抬,一本正经道。
“都是个大姑娘了,还一天天净想着揍人!也不怕嫁不出去?”阮世富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真的没事?”
阮世富头一偏,“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觉得酒楼里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罢了!”
“八哥,有事你别憋在心里,你身后还有我们。只要咱们没做错什么就不必怵别人!”阮青青猜他可能是被哪个纨绔子弟给奚落了。
那些膏粱子弟眼高于顶,平时走路时都恨不得鼻孔朝天。哪里知道尊重人,尤其是来自乡下又心里有些自卑的阮世富等人。
“嗯,我知道。”阮世富闷声道。
“这京城有不少公子哥仗着家里长辈的所获得的功勋在外面耀武扬威。初初看起来好像威风的不得了,其实不过是个干啥啥不行的草包而已。褪去家中长辈的光环,他们怕是连我八哥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哪有那么好!”阮世富脸热了起来。
“我八哥会种地,会跑堂。他们怕是连稻子和麦子都分不清。”
阮世富听完背脊挺得笔直。
“不过,他们长辈给他们带来的财富、眼界、权势却可能是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孩子们一辈子都难企及的高度。所以我们与其跟他们较劲或者生闷气,不如自己努力经营好自己的日子。或者哪天我们自己能去够那高度,让我们的后辈将来不再受那些膏粱子弟的窝囊气。”
“青青,我……”
“八哥,要么我们无视那些不愉快,要么我们暗自奋发图强,努力在将来的某一天超越他们,让他们不得不仰望自己。生闷气,自我感觉委屈却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除了搞坏你的身体,消耗你对生活的热情外一无是处!”
阮青青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们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嘲弄人!”
“就凭他们的爹或者祖父是大官!就凭咱们来自乡下,没有什么背景,欺负我们代价极低!
八哥,别人对你好,可不是你本人人品怎么样,虽然人品也很重要。他看中的更多的是你及你身边人的价值。价值高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自然会对你和善些,捧着些,因为他们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对你有所求;
同样,如果你本身及身边的人没什么价值或者说不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价值,他们自然是爱怎么来就怎么来,甚至在你的身上发泄他们心中的无限恶意。因为你没什么价值,冒犯你的代价很低,他们没有什么负担。
所以要想我们不被人欺负,日子过得舒心点,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有价值。价值大到别人不敢小觑!”
这番话对阮世富、阮世旺以及阮世贵三人来说极具颠覆性,他们在脑中消化了好久。
“我明白了!”阮世富紧握拳头,深呼一口气后,转身往回走。“出来太久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
回到酒楼,阮青青就看到阮万钢站在酒楼门口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向四处张望。
“富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五叔的大喜日子,你不好好地坐在桌席上吃酒席乱跑什么?这里不比在家里,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阮万钢一看到阮世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
阮世富低着头,不解释也不辩驳,但是眼眶却慢慢红了起来。
“三伯,这次不怪八哥,我们先进去吧!”阮青青担心阮万钢在大门口再继续训下去,忙劝慰。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气最高,也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阮万钢狠狠地剜了阮世富一眼,冷着一张脸重新回到座位上。
阮世富、阮世贵以及阮世旺三人紧随其后。阮青青去的则是女眷那边。
他们刚坐好,阮万锡就过来敬酒。
“你八哥没事吧?”敬完阮青青这一桌酒,阮万锡悄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