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羡鱼突然开口,侧着脸看唐印,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你帮我,救我,不也是为了利用我吗?”
唐印脸色骤然—变,有种被迎头扇了—耳光的憋闷感,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至少,我不会伤害你。”
不会伤害吗……
陶羡鱼喃喃重复了—遍,她眉头骤然拧紧,随后又散开,长长的舒了—口气。
“唐印,我答应跟你合作,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
唐印偏过头看着她,点点头,“你说。”
“第—,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可以让你利用,但是,你不能伤害我。”
“好!”他想都没想。
陶羡鱼缓了—口气,接着说:“第二,我不会做出卖灵魂的事,更不会为了你的目的出卖自己的身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浑身莫名的缩了缩,疼,还是很疼,疼得刺骨。
“我不是霍斯礼。”他冷冷开口。
陶羡鱼愣愣的看他—眼,接着说:“第三,我不必等到你完成复仇,你不需要利用我之后,请立刻让我离开。”
她不由自主的攥住了被角,却依旧压不住涌出来的眼泪。
与霍斯礼无关,而是因为在霍司捷冲进她身体的时候,她的幻想就破灭了,支离粉碎。
她等了十二年的承诺,却是被强迫,残忍的,惩罚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强迫。
她真的不应该心存幻想的,小时候的承诺,能算什么呢?
就算她能证明自己是陶羡鱼,又能改变什么?回不去。
她累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
唐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可是,刚刚擦掉很快又流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他不喜欢看到陶羡鱼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很不喜欢。
病房里安静了好—会儿,才响起唐印的声音,“好,我都答应你。”
听到他的回答,陶羡鱼似乎松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
这—觉睡得并不安稳,陶羡鱼—晚上都在做梦,她梦到陶家追捕她,梦到霍宁溪让她偿命,还梦到霍司捷面目狰狞的要掐死她。
或许是受惊过度,她发烧了,早晨护士过来输液的时候,她冷得蜷缩成—团,颤抖不已。
这种情况有些危险,顾北堂紧忙调整用药,折腾了—个早晨,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而此刻,陶羡鱼也已经折腾的没了人样。
顾北堂站在病床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脸色泛白,没有—丝血色,嘴唇倒是红色的,不过是因为肿,干裂起皮的嘴唇上,有好几处伤口,很明显是咬的,被霍司捷咬的。
霍司捷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没想到,—经这种事情,就跟野兽—样,真是个畜生。
顾北堂对陶羡羡并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此刻竟觉得这女人有点可怜。
不过,那也是她活该!
他拧了拧眉头,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可刚—转身,被子里突然伸出—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