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宋建平才开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们哪还敢回来?即使他们回来,我也会把他们赶出去。”
“那他们到底来了没有呢?”
宋菱歌不需要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再次直接问道。
“聂二狗被抓过后,周颂梅来过一次,请我帮忙捞一下聂二狗。不过我没搭理她。”宋建平不确定宋菱歌知道些什么,于是半真半假的回答。
“你不过就是一个中学校长,哪儿来那么大的能力,竟让周颂梅觉得你能扰乱司法?”
宋菱歌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宋建平瞟了她一眼,宋菱歌这态度跟赵觉雨一模一样。
中学校长怎么了?他没能力能从宋家坞走出来?能凭一己之力在南州市立足?
“可能就是想让我花钱请个律师什么的。”宋建平虽然不悦,但是还是回答了问话。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宋菱歌面前,他的态度放得极低。
他不再是威严的父亲,她也不再是乖顺的女儿。
宋菱歌的每一句问话,都像是在对他进行某种审判。
而他,每次都再三三思而后答,从来没想过他完全可以不回答。
他们父女俩,落入了一个奇怪的怪圈。
思及此,宋建平皱着眉顺了顺嗓子,他往沙发后面靠了靠,摆出一个威严又舒服的坐姿,打量着宋菱歌。
真要论起来,他好像很少关心过宋菱歌的成长。
不过这不怪他,还不是那老两口硬要把孩子抢过去带,所以现在孩子跟他不亲近。
也不知道宋菱歌随了谁,现在完全是一副他看不懂的样子。
难怪周颂梅说,宋菱歌才是始作俑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真的会是她吗?
虽然宋菱歌从小不在他们夫妻身边长大,但是每周都会见面,也说不上太生疏。
宋菱歌一直都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极少让他们操心。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从去年开始,宋菱歌变得积极,爱出风头了。
甚至还在市长面前露了脸。
而他,对宋菱歌的重视,便是在那之后慢慢升起来的。
当然,他想忽视都不行。
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有认识的人,都会说你生了一个好女儿啊,真有出息之类的。
刚开始还觉得骄傲,听多了就腻了烦了。
他不再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受人尊敬的宋校长,而只是宋菱歌的附庸者。
对于别的父亲来说,可能这是一种荣耀,比自己有成就还值得高兴。
但是对于宋建平来说,对他是一种侮辱,好像他前半生靠老婆,后半生靠女儿。
宋建平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周颂梅适时的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的空虚感。
加之对周玉红的愧疚,宋建平心中的天秤自然从始至终都偏向了周颂梅。
虽然周颂梅背叛了他,但是诚如周颂梅所说,她也算是无辜的。
如果整件事是宋菱歌主导,那么这个女儿真的让他寒心,一点儿都没有顾虑他的处境和他的心情。
宋建平看着宋菱歌,冷冷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