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未松开的双争这才接下马缰,几乎是咬着牙,跃上了马,殷瑛最后一声哭泣,仿佛让他失了魂,双手奋力一策,马应声奔驰,直往校场奔去。
瑛儿,威哥哥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这几棍我多希望打在我身上,加倍都好,你可知我有多不忍……
李威在心中不断呐喊着,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带士兵完成今日的操演,身为将军岂能徇私?行军前夕岂能护短?纵使李威有万般的不舍,也只能硬压在心底。
殷瑛被带回李府时,浑身是伤。
李敬德连忙安排侍女替她梳洗上药,但见她哭个不停。
“威哥哥、威哥哥竟然不救我,让我……让我这般难堪……”
“好疼!疼……”她泪水直流,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李敬德也没有办法安慰她什么,毕竟殷瑛触犯军规,理当受罚。
“瑛儿,你忍着点,我叫人拿最好的药来。”殷瑛和一群侍女在里头准备更衣上药,李敬德只能在房门外安抚着,不方便进去。
“呜、呜……好疼……好疼!”
趴在床上的殷瑛,背部、臀部都是伤痕,难受地号啕大哭。
李敬德心中虽也不忍,但不得不帮自己儿子说话。“瑛儿,你听我说,威儿这么做没有错,你不能怪他。”
最近他从李逸口中听到殷瑛和李威情感日渐加深,他深深期盼李家长子能够早日成家,而不是成天只和那些同袍一起度日,这块木头要是有这可人的小妮子伴在左右,岂不快哉?
所以当李威要安排殷瑛至军中帮忙料理伙食时,李敬德也没有反对,怎料她竟是被人这样抬回李府。
“他好狠心,还说疼我,呜呜……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被责罚的殷瑛痛楚难耐,她怎么知道喝点酒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被军棍打得半死不说,还颜面扫地,被逐出军营,以后要她怎么做人?
她把一切的错都归在嘴上说疼她,却给她难堪的李威身上。
“唉呦!好疼!我不要上药了……”
殷瑛喊得昏天暗地,让一结束操演便赶回李府的李威,在门外听个正着。
他连战服都来不及脱,就直奔殷瑛房门口。
“瑛儿!你有没有怎么样?怎么可以不上药?我……”
李威满脸急切,不料殷瑛一听是他回来,哭得更是大声。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走开!”
“瑛儿,不要这样,你气我没关系,别不上药。”他在门外,担忧又着急。
岂料殷瑛竟耍起脾气。“不上就是不上!你不是很爱打人?打死我好了!”
“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威哥哥让你出气便是,别使性子了。”李威仍耐心地好言劝着。“先好好让伤口敷上药,好吗?”
“不用你假好心!”
李威一听,脸色沉下。“瑛儿!不要胡闹!你这样我比谁都难受。”
他怎不心疼,但殷瑛犯错在先,军营中他又怎能包庇,现在听着殷瑛这般赌气的话语,连药都不肯上,他气急攻心。
殷瑛听得出来李威的语气不一样了,就像那日在军营中,他用严肃又冷冽的语气问着她话一样,现在她所有委屈一股脑全涌上心头。
“你那么凶做什么?哼!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这就回江南,让你以后自个儿对墙壁生气!”她耍赖、闹着脾气,就是要将这口气好好找人出。
而李威这从小到大都不会跟她计较的人,在殷瑛心中,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