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你我是夫妻关系,所以我尚且不能忍受你算计我的一切,倘若我理解了,那你我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不那么真诚了,陆景行。”她咬牙切齿道出最后三个字,说得异常艰辛,异常难受。
此时、公寓餐室里摔碎的瓷碗躺在地上楚楚可怜,就好似怕比人不知晓它的主人们现在在进行一场关乎情爱与夫妻关系的探讨。
二人气氛剑拔弩张,沈清本想隐忍,却因陆景行一句话将所有怒火激发出来,让她此时恨不得能将人手撕了他。
她何其庆幸,早在几日前,便将夫妻之间关系莫得透彻,不然此刻,她该有多心寒?
一顿午餐吃的剑拔弩张,男人面色隐忍阴沉,女人怒目圆睁恨不得撕了他。
如此场景,怎能算的上夫妻?
许多时候沈清想,她与陆景行之间的婚姻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婚姻,他们二人,夹在利益与婚姻之间,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哪里爱?
爱一个人不是尽量护她周全吗?还是真如他所言,他身处高位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狗屁的不得已,真特么难受。
如此想着,沈清缓缓搁下手中筷子,摆在桌面上,清明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不温不热道,“你身处高位不得已我能理解,但这份理解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此事明明有千百中方法可以解决,而你用了最烂的一种。”
“自古控御全在仁,你何必穷兵皆黩武,”沈清想,若此事陆景行早先同她说,兴许她会自发的想出解决之道呢?可他呢?他们之间终究少了些许什么。
他们这场婚姻,终究是太多的艰难险阻等着他们翻越,而翻越途中多的是妖魔鬼怪想让她们半路夭折。
嫁了如此男人,她何其心塞。
“我的错,”陆景行坐于对面,一声重叹,而后伸手抚上面颊,简短的三个字道尽了多少无奈,对婚姻的无奈。
沈清有时想,不怪他,毕竟他生来就在这个位置上,他想护着自己的同时又害怕伤害自己,
以至于让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变得畏手畏脚。
婚后一年,他数次道歉,除了让沈清觉得心头疼痛之外更多的是对他们这场婚姻的不看好,只因生长环境不同,比起当权者她终究是小家子气了些,这也是陆景行为何事事不敢与她说的原因。
差距所在,怪不得任何人。
一时间,餐厅静默的只听得见二人呼吸声,陆景行双手抚上面颊,无奈之余又在思忖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良久之后,淡淡道,“阿幽,我想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告知你行事方案,而后你我夫妻二人携手并进,但我终究是不敢,首都的暗潮汹涌以及当权者的利益算计比起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真的是狠太多,我怕你不能理解不能接受,怕会将你吓跑,我一面想护着你不让你见到这肮脏不堪的一面,一面又想让你理解我,是我的错,你说得对,自古控御全在仁,何必穷兵皆黩武,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爱上你之前我素来杀伐果断,爱上你之后面对你时我成了畏首畏脑的胆小鬼。”
“我知晓你年少时吃苦受难,婚后一味想护着你,不让你看见首都肮脏一面,可我错了,有些东西掩盖不住,你如此通透,怎会不知呢?”他试图用简短的话语道出首都这个圈子里的昏暗。也试图为自己此次事情做出合理辩解,沈清静静靠在座位上,看着他,不言不语。
从前有句古话,能主动解决问题的男人最有魅力。许多时候沈清觉得陆景行便是如此人,他有魅力,他的魅力再与能主动寻求自己爱人解决一系列问题,包括她因商业事情进局子,亦或是二人感情出问题,每每主动提出解决之道的都是陆景行,沈清呢?这场婚姻中她一开始就处在一个被动位置。
此时陆景行的这番话语说不动心是假,她理解男人的苦衷,也知晓他说的花语是真。
是尼!陆景行一面护着她不让她看见首都阴暗面,一面又想自己理解他,可行吗?不可行,
他们之间的极大部分问题出于此。
我不走入你的世界又怎会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感同身受这四个字永远都只是说说而已,对方不站在你的位置上永远不能理解你的苦衷,这点,她要就知晓,竟要就知晓,那为何不能理解陆景行呢?
她与高亦安行事作风相同,每每联合出手二人总是不谋而合,为何?只因他们高度相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相同,而她与陆景行呢?
一个平视,一个仰望。
二人怎能到一起去?
古人说门当户对,只怕有如此原因存在其中。
真真是有先见之明。
她与陆景行门不当户不对,如此婚姻为难他也为难自己。
十月底的中午温度逐渐升高,不知是屋内二人情绪高涨带动了温度,还是随着温度增高而高,夫妻二人静坐于餐厅,女人神色凉凉,心底万分寒凉,男人神色无奈,面色隐忍。
许久之后,菜品皆凉,玄关处响起敲门声,沈清将眸光落在男人身上只见他起身开门,随之而来的是声轻唤,唤的她脑子嗡嗡,陆槿言来了,来的很不凑巧,在夫妻二正在解决问题时来了。
陆槿言为何会来?只因二人电话皆不通,她唤了句清清,而后者压根未将眼神落在她身上,
除了背脊微动未有何回应,似是知晓什么,她开口解释,“你们二人电话都不通。”
“有些事情要解决,”她将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神色定定。
沈清侧眸望向站在客厅二人,见陆景行与陆槿言二人,话语轻轻,“你今日若走,我便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