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在其位谋其职,陆景行身为军人,国家是他的天职,是他的责任,沈清知晓,说如此话,定然会让陆景行感到为难,但她,没办法不是吗?陆景行身为军人,应当保家卫国,但身为丈夫,是否应该让自己的妻子安心?
她不想说什么先有国后有家的狗屁理论。
那些大道理,那些人们觉得正确的理论,都是别人以为,身为妻子,他只想自己的丈夫,好好的。
别无它求。
而陆景行,显然不会如此想,他们之间的想法隔着偌大的鸿沟,说句不好听的话,隔着一整个国家的利益与人民的安慰。
陆景行的理想很远大,保家卫国。
她的理想很简单,丈夫安好就可。
可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总有人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去成就他人。
残酷的现实。
陆景行的沉默给沈清带来了最好的答案,她算是知晓,主动推出他的怀抱,男人见此,一声微叹,道尽了诸多无可奈何。
“阿幽,这是我的使命,”陆景行话语柔柔,伸手摸着她的脑袋。
沈清不语,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道理她都懂,可不想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我也不例外,别怕,不会有事的,”此时此刻,除了安慰自家爱人好似并无它法。
且不说他成长背景如何,段位如何,就单单是在其位谋其职这一项,也不能让他对此次事件抱有逃避心理。
陆景行还欲要说些什么,显然,陆太太今日心情不好,不想听。
冷着脸,转身就走。
为何要冷着脸?只因知晓陆景行说的都是对的,而她无从反驳,此时担忧自家爱人的安慰被他三言两语说的好像是自己不同事想跟他闹似的。
她没这么想,人生在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在其位谋其职,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陆景行有何苦多说。早餐时分,某人许是休息好了,胃口也佳了些,虽不及往日,但也不至于捻了两口就放筷子。
男人心头一热,而后念叨着让她多吃些。
一顿早餐,吃得平淡无奇,陆先生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念叨她多吃些,而陆太太一如既往的保持静默。餐后,沈清端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办公,而此时南茜端来一盆摆盘精致的水果搁在面前。
看了眼,却未做声。
此时的沈清,虽面前放着电脑,各种公事等着她去解决,可此时,她的心,却在陆景行书房里。
多年之后,沈清回想起这一幕,笑的有些无奈。
这日晚,陆先生用餐之际电话响了数遍,均是响了一声被挂断,而后副官徐涵进来通报,见二位主人正在用餐,识相退出去,想必自家先生知晓。傍晚时分,直升机的轰隆声落在沈清耳里,来接谁,不言而喻。
晚餐过后,陆先生起身上楼,陆太太紧随其后上去,彼时站在衣帽间换衣服的陆先生只听闻房门落锁声,微微疑惑,换号军装出去时,便见如此场景。
自家爱人消瘦的身子挡在门板上,清明的眸子万分正经落在他身上,隐隐约约还能见着她抱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如此模样,看的男人心头颤栗。
到底是真不想他去,否则素来乖巧懂事不喜欢管他的人今日怎就开了窍了?
陆先生头痛,心疼,哪哪儿都不舒服。
棣门有用吗?没用,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陆太太显然不知晓。
男人抬手抚上额头,一脸无奈。
良久之后才亲启薄唇言语道,“阿幽,听话。”好言好语说尽了,利弊关系说尽了,思想工作也做了,如今除了这句话,他还有何好说的?
早间,沈清同自己说时,他好言好语温声相劝,循循善诱说尽好话,可最终也是徒劳之功,今日傍晚要走时陆太太竟然做起了如此小孩子气的举动,将门挡住了。
而且还满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真真是头疼,太头疼了。“阿幽,不会有事的,你看,我出任务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吧!哪能那么容易出事,你说对不对?”无奈,头疼,能怎么办?
好言好语劝着吧!
总归是没错的。
“以前没事,那是以前,倘若这次出了意外呢?谁敢保证?刀剑无眼,”陆太太话语急切,说出口的话语似是未经过脑子。
瞧瞧,她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