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陆太太闹着不让其走的时候,他总是又心疼又无奈。
婚前,陆先生生活平淡无奇,面上几乎看不见任何太过浮动的情绪,平日里就算是笑,也笑的浅浅,除去跟好友之间的聊天能少了那股子当权者的谨慎之外,其余时间,大多数都谨言慎行。
可婚后,陆太太就好似一管子鲜血扎进他的血脉里,起初,他最喜干的便是调戏自家爱人,看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男人总是会在其转身的时候盛开笑脸。
在来、是夫妻二人相处较好,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其思绪。
她所到之处,他全是笑脸。
某日清晨,他正值班,透过监控见到自家先生与太太闲庭信步在沁园内,女人一身白裙在前,男人一身白衬衫在伸手,单手夹烟、单手插兜,姿态悠闲而又随意,倘若细看必能看见他满脸宠溺以及数不尽的笑意。
而后、女子走路许是踢到了石头,踉跄了一下,后者快步过去将其扶稳,许是说了句什么,女子轻嗔了他一眼,远离他。
后者笑意融融,满面幸福。
在来看看眼前这人,自从首都回来数日,面上无半分笑脸。
这段婚姻,将其送到天堂,又将其踩向地狱,进两年的光阴,走的如此艰难。
情爱怨恨,一念之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旁观者,才能看清以一切前程因果。
徐涵这个旁观者,看到了陆景行这一路走来的艰难。
看到了他在用自己的特殊手段护着自家太太,看见了他为了走这条路,走的何其痛苦。
当权者,极少有事业与婚姻幸福的,而他,偏生两者都要。“出去、”男人阴桀的话语从嗓间溢出来,带着隐忍颤栗。
徐涵闻言,微微颔首欲要退出去。
这日,陆先生在书房闭门不出。
中午午餐直接省略。
直至下午,南茜敲响书房门,屋内没声响,壮着胆子推门进去,这一进去,直接吓呆在了原地,而后、徐涵只听见耳里里传来一声惊呼声。
奔赴而至,却见自家先生高大威猛的身子倒在了书房地毯上,指尖香烟的烟火掉在地毯上,若是来晚些,后果不堪设想。
这日下午两点,许是高强度的连轴转让男人病倒在了书房内,医生来查看一番,得出结论;“怒火攻心,在加上没好好休息。”
四点,男人转醒,眸子扫了圈,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后抬手欲要塔上眼帘,碰到触感时才发现手背得滴了水。
“醒了?”原本正在休眠的陆槿言听闻连觉都不敢睡了,披着外披起来受着床上人。
“恩、”男人浅应,话语凉凉。
“是该说你道行浅还是该说沈清本事大?怒火攻心?你这是要将自己往死里作的节奏?”陆槿言语气微杨,带着不悦。对于陆景行的婚姻,陆槿言素来不过多言语,最多也是说陆景行两句,但后者几乎都是不咸不淡,知晓他爱沈清,所以许多话语她从不说。
但今日情况险急,倘若在发现的晚些,他手中烟头与地毯起了火势,是想葬身火海还是如何?
男人神色恹恹,一手搭在眼帘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
陆槿言见此话语终止,起身,回了客房。片刻之后、沁园上上下下收到来自陆先生的命令;“今日事情封口,倘若是谁传到太太耳里了,后顾自负。”
沁园日常惊心动魄时刻止在了陆先生的命令中。
阳春三月,桃花怒放,江岸边,就像落下了百里胭脂云。
沈氏集团顶楼,沈清站在后方向远处眺望,正巧撞见了这美不胜收的一幕,黄昏时分,鸟儿归家,人们归家,而她却屹立在顶楼看着这漫天黄晕。
晚餐时间,沁园餐室却空无一人,只因陆太太今日未归家,而陆先生面色沉沉负手站在院子前像是一个候着自家妻子归家的男人。
晚八点,陆太太归家,驱车过来时,远远的便见一身影立在院子中间,男人挺拔的身姿在这布满暖黄等黄的院子里尤为醒目,一时间,她走了神,以至于险些让车子撞上花坛,一脚刹车下去惊魂未定,男人见此,快步奔过去将人从车里拉下来,寒着一张脸欲要说她,思及今晨二人的一番争论,男人止了眼。
而后冷声唤来徐涵;“将树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