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平静了,平静的近乎骇人。
“如果当初,他跪在你面前求你将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有了半分怜悯之心,你们二人便不会行至如今的地步。”
当初,知晓陆槿言怀孕,彭宇当着众人的面跪在陆槿言面前求她将孩子生下来,却被她无情打脸。
彼时,彭家与陆家人悉数在场,彭宇多年军场磨砺,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会轻易给人下跪?
当时,彭家正与陆家斗的火热,他这一跪,跪的是彭家祖祖辈辈的脸。
他放弃了祖祖辈辈的脸面去乞求陆槿言,却被她残忍打脸。
那一刻,坍塌的不是一份感情,而是一个付出全部身心男人的一生。
此后,二人形同陌路,再无牵扯,即便是见面,也省去了点头之交。
“因为我万分知晓,人心叵测,你彭家,我信不过。”
政治家族,最为不能信的,便是人心。
一旦她嫁进彭家,生了孩子,若是两家没有发生冲突还好,若是发生了冲突,她必然要舍弃一方,无需权衡利弊,她不会选择彭家而放弃陆家,在陆家,她永远都是父母的亲生女儿,若在彭家呢?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陆槿言的话语,淡淡然之中带着一股子咄咄逼人,甚至是阴凉之气。
面对彭父将前程过往提起来这件事情,除了觉得伤疤被掀开之外再无任何感情。
政场上的老狐狸都这样,我跟你聊斗争,你跟我扯感情,我跟你扯感情,你跟我聊斗争。
这跟上班你跟老板谈工资老板跟你谈感情有河区别?
不过是场景不同而已。
陆槿言伸手,掏出几张红色毛爷爷摆在桌面上,甚至还不忘端起茶杯压着,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中年男人,话语凉如水;“斗了几十年了,彭先生不想终止这漫长的斗争吗?”爷爷辈抖到父辈,父辈又到了子辈。
这场斗争,耗费了几十年的时光终究该有落幕的一天。
屋外,等候许久的保镖见人出来,紧随其后离开了茶楼,而屋内,彭父一人坐在茶桌之前沉思许久。这日,陆槿言直接回了公司,临近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苏幕一通电话过来询问晚间想吃什么,这话,片面的意思希望她晚餐之前能回家。
她想了想,报出几个菜名,后者点头应允,且还轻声叮嘱。
下午,陆槿言早早回到总统府,老太太抱着孩子坐在窗边晒太阳,小家伙窝在他怀里乖巧的很。
回时,放下手中东西往后院去寻苏幕,后方,苏幕正在同管家言语什么,见陆槿言来,急急收了话语,让管家下去。
“还以为你今晚又是工作忙不完了呢!”苏幕开口,话语温温,陆槿言闻言,笑意悠悠。
“您都那么明显的说了,我在敢不回来,岂不是太不识相?”母女二人相互调侃着,气氛也是极好的。
只是到了晚餐时间,陆槿言觉得这气氛似乎也不算特别好。
沈清不再,陆景行不再。
老爷子见陆槿言回来了,小夫妻两人不再,不免少不了面色难看,但且忍着未发泄。
晚餐结束,陆槿言跟在苏幕后头进了盥洗室给小家伙洗手,询问自家母亲;“景行跟沈清怎么不再?”“不知道陆景行在搞什么,连着个把星期都没什么好脸色,见了沈清也是淡淡的,我估摸着沈清也是不想看他那张冷脸,索性是每天睡觉之前才回来,晚餐都省了。”“又出什么问题了?”这二人一路走来磕磕碰碰的还没够呢?“谁知道,问也不说,”苏幕似是觉得提起陆景行让他很烦心。
伸手给小家伙擦手时不忘笑道;“还是我们辰辰乖巧懂事,不跟爹妈似的。”
小家伙许是听懂了苏幕的话语,乐呵呵的拍了拍糯糯的小爪子,弄得陆槿言与苏幕二人一阵浅笑。
这二人都不要孩子了?也算是奇了。
这夜间,沈清回到总统府已是临近十点的光景,回来时,陆景行依旧未曾归来。
陆琛见其连续几日如此,不免出口提醒;“工作上的事情在忙,也要抽时间回家陪陪孩子?”
清晨她出门孩子未醒,晚间回来孩子睡了。
一人如此罢了,夫妻二人都如此,不知在闹什么幺蛾子。
沈清点头应允,但却未曾说话。
行至婴儿房看了看小家伙,月嫂坐在一旁,见沈清来,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