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府
“我让你欺男霸女,我让你仗势欺人!你这个不肖子!”
林靖澄似乎要将今日的不满统统宣泄出来,拿着院中折下的枝条鞭挞着林明德,枝条都抽断了,便又让下人取来木棍继续打。
当然林靖澄只是打了林明德的屁股,加之本就是冬季,身上穿的厚实,实际也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
“爹,我又没对那李时安做什么,何况儿子还被白白打了一顿。”林明德假意龇着牙说道,看似被打的很疼。
“你还敢说!”林靖澄又一棍子打下去,竟将这三指粗的木棍给打断了。
这一棍下去,倒是真生生的打痛了林明德,高声惨叫道:“娘啊,救救孩儿。”
门外闻讯赶来的韦氏恰巧看到棍子都被打断了,飞扑到林明德身上,哭喊道:“老爷这是何故啊!明德再怎么样,也都是你的孩子,何必下此重手啊!”
林靖澄弃了手中的断棍,指着林明德怒斥道,“你问问这个不肖子,给林氏闯了什么祸事。平日里耍威风倒也罢了,今日还敢去东市调戏上柱国之女。”
“爹,我都还没调戏成呢,就被打了···”林明德赶紧接着话茬说道,却被林靖澄瞪了一眼,又识趣地闭嘴。
“上柱国之女?李时安?”韦氏面露难色,又犹疑道,“李时安应已及笄可以嫁人了吧?大不了林氏上门求亲,我儿明德又不是配不上他大将军府。”
“娘亲说的是。”林明德连连点头,今日早市虽只见李时安蒙了面纱,但其窈窕身姿却是深深印在林明德的脑海中,“爹去大将军府提亲罢,孩儿往后保证听话。”
“说晚啦!”林靖澄有些丧气道,“今日夜宴陛下赐婚林尽染与李时安,明日一早便会去大将军府宣旨。”
“什么?李时安已被陛下赐婚?”林明德一听李时安被赐婚,顾不得屁股的疼痛,翻身站了起来,困惑道,“爹,那林尽染若非我林氏族人,那他不应该是贱籍吗?陛下怎会让一个贱民入赘大将军府?”
“今日夜宴,上柱国向陛下求情,林尽染已编户,又求陛下赐婚,是将李时安嫁予林尽染,是上柱国之幺女下嫁!”说着林靖澄都有些猜不透李代远的心思。
在林靖澄眼中,世家大族间的联姻是为了巩固地位,稳定资本,拉结派系,与林尽染这样的贱民,不对,现在是平民结合并无益处。
“什么?李时安下嫁?”林靖澄一言,惊得是林明德与其母韦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李老将军是疯了吗?李···呜”
韦氏及时捂着林明德嘴不让其说下去,“老爷,陛下竟同意了?”韦氏至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明德,禁足半月,年关前,没有老夫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林靖澄赶紧摆了摆手。
“可是···”林明德刚想说话,便被韦氏打断,“我儿听话,先下去吧。”
林明德无奈只能先拱手行礼退下了。
林靖澄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削世族”三个字。
韦氏一看,捂着嘴不敢出声,林靖澄见状便抹去了桌上的水迹。
“明礼来信,于博陵郡游学,与崔秉志崔大家相谈甚欢,年关前怕是回不来了。”
“哦?崔大家?”林靖澄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道,“如此也好,崔大家也不算好相与之人,明礼能得其青睐着实不易。”
又忽的想起林明德,林靖澄便是一肚子火,没好气地说道,“明德若是有明礼的一半,我就算是立马去见了林家先祖,也没有遗憾了!”
“老爷可莫要这么说。明礼毕竟是长兄,更稳重些,明德还小,淘气些也是人之常理,再长大些定能如他长兄般沉稳。”
“你啊!慈母多败儿!”林靖澄眸中带着一丝忧愁,不禁摇头低喃道,“明德能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好的了。”
说回大将军府内
李时安听闻父亲在夜宴上求陛下赐婚一事,一时心潮汹涌,得知次日便有宣旨太监来传旨,更是紧张的彻夜难眠。
翌日,已是巳时,李代远上完早朝回府,看着林尽染正在雕刻他所说的“象棋”,李时安也在一旁观摩,只是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府门。
“圣旨到!”
孙莲英快步走至正厅,李代远携女与林尽染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