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了。”
男子苦不堪言:“每到夜里,这双脚就疼得钻心,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缠住了一般。”
贞白道:“确实是被煞气缠住的。”
李怀信附和:“这宅子里阴气颇重,的确有怨灵作祟。”
其实宅中上上下下心知肚明,因为老爷夫人早就请过大大小小的郎中,来给少爷治脚,却没有一位诊断出病症,无端端的,却把他疼得哭爹喊娘,如此蹊跷,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否则也不会请神婆开坛做法。
李怀信问:“除了你,家中还有其他异常么?”
“没……没有。”
没有的话,那就是这怨灵专门纠缠他一个,李怀信盯着那双被煞气缠至微微变形的脚,趾骨已经曲向掌心,实在,影响观瞻:“之前你有没有伤人害命,比如将其致残致死,所以才会招致怨灵缠身。”
“没有。”
男人反应强烈,坚定地回:“绝对没有,如此残暴之行径,我断不会做。”
老爷子附和道:“我们祖上世代为官,只不过后来遭到贬谪,但也算是官家之后,深明礼仪法度,我儿虽无甚作为,却一直都遵纪守法,不会为非作歹,做出伤人害命的事情来。”
李怀信不论他们话中虚实,倘若真的伤人害命,也不可能据实交代,遂转向贞白:“先找找那只怨灵躲在何处。”
按常理来说,阴灵不会无缘无故来害人,既然缠上这家儿子,应该是有所积怨的。如果今日不把这只阴灵找出来,化解掉它的怨气,日后还会作祟。
只不过李怀信没想到,这家宅子奇大,几进几深,且七跨院落,每跨院落分别含有多进院子,加起来总共上百间屋舍,真不愧是世代为官,李怀信心想,八成是贪官。要在这么大座宅门里找一只藏匿起来的阴灵,恐怕得废上一番功夫。
所以关键时候,还得靠贞白出马,她对阴怨煞气的感应比较敏锐,跟着直觉七绕八绕,就找进了一处院落,李怀信一迈入内就能感应到,那东西藏在此处。
老爷子紧跟而来,身后还追了一大帮人,男子双脚骨骼变形,所以被小厮背着,他们一进这宅院,个个面露惊诧。
李怀信一扫众人:“就是这里了。”
“这……”老爷子惊愕不已,话到嘴边生生噎住。
“我看你们个个都挺吃惊,想必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惨案?”
老爷子忙不迭摆手:“没,没有。”
小厮背上的男人却开口了:“这是我曾居住过的院子。”
“哦?”
李怀信环视一圈,四处被积雪压盖,无人清扫,像是空置已久,他见贞白走到屋前,吱呀一声,推开了那扇红木门。
男人说:“三月前,我的妻室,因为不慎滑倒,后脑磕在假山尖石上,掉入鱼池里,不幸身亡了。我怕自己长期住在这里,总会想起她的离世,忧心难过,便移居到了别院,把这里空置了。”
李怀信道:“你确定她只是不慎滑倒?”
“你什么意思?”
男人脸色沉肃起来:“当初官府就已经彻查过,若不是滑倒,还能是被人蓄意谋害的不成?”
“这就要问你的妻子了,若只是意外,她为什么还阴魂不散,跑回来纠缠于你。”
“什么?!”
男人脸色陡变:“是……是她?……她回来……”
李怀信神色莫测,扭过头,看见屋内一把薄透如水的阴灵,面对贞白,吓得瑟瑟发抖。
再加上贞白那句淡漠到发寒地质问:“你为何害人?”
那只阴灵当即吓瘫了:“饶命啊,我也是情非得已。”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开始了这个女人又开始了。
不,是这个男人又开始了。
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