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你就不肯让我称心如意一次,我记得你。”
“尽管记着好了。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做永远的对手也好。”我淡淡一笑:“不过,你最好多多修身养性,把自己修炼到有资格挑战我的层次。”说完上前把俩兵推开,将静唯扛到了肩上,大步离去。
她确实冲杀得太狠,可以感觉到浑身肌肉都僵硬了。我出于好心,边走边给她揉了揉胳膊小腿。忽然听她微弱地说:“谢谢。”
“刚才你没昏过去啊。”我颇为意外:“难道你不反对到辛巴那里去‘休息’,我是多此一举了?”
“也不是那样。”静唯累得话也说不连贯了,歇了好一会才说:“那个色狼拿我没办法的。我那时只是实在没力气立即反抗了。再说,总觉得会有人来帮我。说起来奇怪呢,到三星以来,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你这个最靠不住的家伙来救我或者帮我解围。”
我斜着眼想了十秒钟,送了句寒寒的口头禅给她:
“八嘎。”
第十一卷 第07章 落日金陵
第四仗的作战没费太多功夫,可眼看那残局收拾起来就得花一个月以上时间。此时地面上突然传来了急电:
“南京江浦地区出现大规模怪兽军团,地方军警抵挡不利,情况危急。宇宙部队立即以最快速度急行军至南京救急!”
接到这条由渚乃群起草、老亚当斯亲手签署的命令后,我们立即集合戴江南手下最完好的十艘护卫舰和直属警卫二营踏上了回救主星的九十五光年全速裸奔之路。此时离战斗结束刚刚四个小时,直属警卫二营的战士们莫不困倦欲死,多数是在睡梦中被人连着全副武装抬上护卫舰的。就连我这样精力旺盛的人也觉得吃不消,上舰后向戴江南讨了个带浴室的房间,洗了澡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悠悠醒转时,忽然发现自己和静唯躺在一起。她睡得正熟,浑然不觉我已经醒了——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警卫二营的四百人都是外来户,跑到这种小型舰上,多数得四人住一舱室,我和保镖头子安排在一起还是专门的领导福利。上来时戴江南似乎专门就此跟我道了歉,可我只想着洗澡睡觉,完全没听进耳里。
精神渐复,我忽然对身边的这个无忌军公主发生了兴趣: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呢?傲慢、冷漠、爱看女人杂志、蛮力无穷,总以事倍功半的效率挑战着自己的武学极限?她的面具摆在枕头边上,我轻轻拂开她面上的头发,看着她恬静的睡脸,忽然觉得她的表象又有变化了,不再象数月前那么象金灵。如今的容貌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普通。辛巴当时如果真把她抬去享用,以其特别挑嘴的性格,说不定取下面具一看之下立即把她丢了也有可能——想到此节,我忽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容貌这种小节对她虽然只是皮囊面具,但对于与她相处的人来说。倒真是有趣啊。相同地人,总是在变来变去的面容——那样说来地话。谁要是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岂不是如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女友了?虽然容貌等级有升有降,但身体肌肤却不会轻易改变。悄悄一看,依旧如数月前那般晶莹白腻。这一眼之下,顿时心神一漾,胡思乱想了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在她脸上、肩头轻抚了起来。触手之处温热滑腻,欲火顿时更加高涨不可消匿。静唯虽仍在沉睡中。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我慢慢觉得骑虎难下:真要动手,且不说趁人之危过于卑鄙,要让她察觉出来,那招电锯降临可不是玩的。但是,都到这份上了,我停得下来吗?
正发愁,忽然手腕一紧。已被静唯死死抓住。正心惊被抓了现行猥亵妇女罪时,她忽然惊叫着:“大哥,抱紧我,不要再离开我!”一面死死地把我拉到身边。
“你果然是个伤心人。”我在她耳边低语道:“什么也别想了,就当作……是他吧。”
我可以把自己的表现解释为剧战之后,尤其是空前激烈的肉搏作战后一种求生存证明的本能表现。却不敢去触碰静唯的真正感想。也许开始只是一时糊涂,但中途她肯定已经清醒过来了。自她清醒之后,便不如初始那么主动,却也没有作出抵抗或不合作地举动。与浅野由加利相处得久了,身边有了一个纯朴类型的女子,感觉竟然完全不一样。在一瞬间。我忽然有了种自己可能会一不留神爱上她的恐惧感。可是,我在她身上发泄完了最后一点欲望,抽身起来时,却看到她默默流淌着泪水。那种感觉……
“对不起。”我的心凉了大半,抓起了旁边的衣服,跳下床来迅速套着:“实在是对不起。”
“不需要说对不起。”静唯无力地转过身,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被窝里:“你能不能先离开,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我内心慌乱烦恼。听了她的话也不见得有所好转。但电锯降临既然不会立即劈到头上,心也安了不少。急匆匆地穿了衣服跑出门来,在狭窄的护卫舰里又找不到什么休闲地去处,连个安静点可以想心事的角落都没有。还好,一个上尉看到我,立即上前报告:“首长,戴司令请你起床后尽快到他那里一会,有点要事谈。”
戴江南是个很讲究生活质量和情调的家伙。当年在破朽的柳原级上都要搞些小资情调,现在坐的虽然还是护卫舰,毕竟比柳原级已经好了不少。他的居室相对宽敝得多,时间太紧急来不及好生装修,但那个核桃木做地高档红酒酒架便让我眼睛顿时一亮。
“在雷隆多上,你大概就想问我什么。”戴江南给我倒了一杯酒,主动说:“我没有说,你也没有问。这让我很感谢你,但事关重大,我还是得对你说出那些事了。事实上,在亚当斯见过他之后,奥维马斯上将就立即召我去问过话。”
“嗯哼?”
“他是个不该还活在世上的人。”戴江南慢慢地饮了口酒,说:“我出生在六合县郊区的一个村镇干事家庭里。家里一向不宽裕,却也不担心吃饭问题。父母很早便都入了正义教团。那年代这个曾是不违法的。GDI取缔正义教团后,他们还一直在偷偷与那些人来往。”
“哦?”
“我有个弟弟。我是老大,他是老二。跟我长得很不一样,小时候,伙伴们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扁头猪’。但父母更喜欢他,他们说,我的鼻子生得不好看。也许就是那么简单可笑的理由,他们一直疏远我,喜欢那个弟弟。”
“十二岁地时候,弟弟生了重病。是一种奇怪的病,送到南京的医院里,医生只做了检查就拒绝抢救了。但父母不肯甘心,把他送到了正义教团那里。我知道不可能抢救得回的。我们那里经常出那样的怪病,哪怕是强壮无比的壮年,也撑不过一周,死时骨瘦如柴。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个家伙没有死。但一直就留在了正义教团那边,几乎没有回过家。只有一次,我提早回家时,看到父母给他开小灶——我倒不介意这个。只是看他吃饭的动作,就象僵尸一样。还有一种说不出地气氛,感到很恐怖。我忽然觉得,这个弟弟死了,活着的只是躯体下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父母当然不会这么想。为了逃避这些。我十四岁时就投奔了南京的表姨夫,用功读书,后来进了北飞。”
“也就是说,你对戴俊不甚了解?”
“那些感觉的确是没依据的。”戴江南淡淡一笑:“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跟正义教团有关。而且,随着我渐近而立之年,成为一代名将,我当年的直觉。大概也可以作为一种可信的证据了吧?”
我连呸了他二十多下方才泄出心头烦恶之气。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心那个家伙地问题了。不管他有怎样的阴谋诡计,我们都掌握着形势。疯子啊,虽然六八年倒霉得紧,但今年看来会转运了。我这里很缺人,民兵舰队也得有人坐镇才行啊,司徒江海那些人镇不住场面的——要不要到我这边来?”
“黄二。这次得脱牢狱之灾,全是你出的力,我非常感激。”戴江南说:“但张宁、奥维马斯大人都对我不薄,我尚未尽力报效他们。何况金太郎也是难遇的少年英才,好好重用他吧。我想你暂时用不着我到你那里签名报道。
“好说好说,我不勉强你。”我举起了杯子。
与戴江南闲谈了一会。心情渐好。正在南京猖狂作恶的怪兽军团似乎变得无足轻重起来。戴江南说着说着谈到了我那“足可以改变地球军队作战方式”的直属警卫二营,提出想见一见静唯。我心里有鬼,但他知道我俩同住一室,如果面上表露出什么不对来,给这家伙撞破了丑闻,以其狂放地大嘴巴,定然传得特快。只得闷着头不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