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用功,等到了四点多,黎明前的黑暗时,白璧微却是有些疲惫了。
趴在桌面上,小脑袋向右歪着,看着仍在静静读书的苏雁邱,白璧微有些羡慕嫉妒恨。
难道他们两个人不是同样的构造吗?为什么她都累成这样了,苏雁邱还一点儿事情没有,看起来都不会耽误白天继续学习。
她就不行了,待会儿宿舍开门了,她得冲回去好好补眠,睡个昏天黑地……嗯?
睡上一天的话,她今晚不就白熬夜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对,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亏大发了!
苏雁邱注意到她的目光,含笑温声道:“困了?”
白璧微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紫垣教过我一套提神醒脑的按摩手法。”苏雁邱话到嘴边的“我帮你按按”咽了回去,换成了“我说着,你按按试试?”
想靠近她,却不敢太过亲近,生怕亵渎了她。
毕竟在他心目中,白璧微,就仿若误入尘世的仙子,或是天边那抹流光,可望,而永不能及。
白璧微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快速地在自己后脑勺和脖子上按压了几个穴位,精神好了一些:“你提醒我了,我也会啊。”
她的手法娴熟而准确,比起邓紫垣来也不遑多让。苏雁邱惊讶赞叹之余,若有所思:“家里老人……有懂中医的?”
去年寒假白璧微寄给他一些药材和针灸穴位图,当时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问她。
“嗯,我姥爷。”白璧微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笑意,纯净又满溢着幸福,“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我和瑕瑕经常住姥姥家。姥爷是中医,断断续续教了我们很多东西。”
苏雁邱略略有些失神。
她的笑意,很少到达眼底,何尝见过她这么不加掩饰、发自内心的真诚笑颜?
想必她的家庭,非常温暖和睦吧。
“怎么了?”白璧微发觉他的异常,苏雁邱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三年级下学期会开设中医课,到时候你就如鱼得水了。”
白璧微的笑容僵了一僵。
中医课?
她是学了,可不代表她就学好了呀。
反正还有两年时间,事到临头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白璧微很快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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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学不下去了,两人便一边吃饼干一边闲聊。白璧微说起来有一次宿舍里提到怎么扮酷的事情:“兰雪说以后我就这样: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头发凌乱,穿件快到膝盖的大破衬衫,牛仔裤又肥又长,几年不洗,拖地上磨成毛边,赤脚穿双到处窟窿的破运动鞋,除了钱以外什么也不认,有了钱就换成一分的硬币上街砸人去……”
苏雁邱很捧场地笑出声来。白璧微继续讲:“然然接着就说:你别见谁砸谁,还是集中砸我吧――这也是我们宿舍常说的:我不活了,拿钱砸死我吧!然然一个富二代竟然就这么点儿出息,档次都降到钢蹦了。”
苏雁邱放声大笑。
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这么轻松,这么快乐。
为了这种感觉,他可以甘心隐忍,直到……陪着她走出那重重雾霾。
清新淡雅的百合花香传来,细细密密的,沉浸了谁的梦境,又渲染了谁的思恋?
两人不自觉地各自随手涂抹了几朵百合花。苏雁邱的画栩栩如生,纤毫毕现;白璧微的则是随意了许多,不专注于细处,却是俊逸大气,生机勃勃。
苏雁邱赞赏了几句,问:“很喜欢百合花吗?争霸赛时你也画的百合。”
白璧微点了点头:“是呀。当时你画的什么来着?我记得不是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