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大气的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俩个大字“黄府“。
“到是气派,都说大门是主人家的脸面,这大门没少给黄府长脸,可惜呐,生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专干些蠢事“王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说罢,拖着黄宁就上了门口的台阶上,打算敲开大门看看究竟。
台阶也不高,就那么几节,但也让黄宁没少吃苦头,脑袋磕在台阶边沿上砰砰直响。脑门上又添了几个大包。
剧烈的疼痛把黄宁给疼醒了,勉强睁开了被打肿的眼睛,抬头看看了这是哪里,片刻,希望的光芒又从他的眼里迸射出来。
这不是我家吗,难不成打我那个混蛋被爹给抓住了?太好了,等一会儿我就和爹把他要过来,活扒了他的皮,再把那个小贱人抓起来喂野狗!
黄宁恨极了,自打自家爹当上这个奉车都尉后还没人敢这么打自己呢,虽说只是一个管皇帝车架的五品官,但宰相门前还七品呢,能给皇帝当狗也是一种本事不是,黄宁还以此为荣呢。
王玄看着趴在地上表情狰狞,时不时还嘿嘿一笑的黄宁,心里也是一沉,难不成这个家伙被打傻了?这哪行啊,也太便宜他了。
抬腿踹了黄宁一脚,“喂,傻了?自个儿在那乐啥呢?“
“嗯?这声音在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听过?“黄宁回忆着脑海里符合这种声音的人选,缓缓回头看去。
“啊!小子,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没被我爹抓走?
黄宁大惊失色,吓得魂不附体,脑海中的声音一下子就和王玄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这一下恐怕他要永远记着王玄了。
王玄没空理这个智障,一脚踹开黄府大门,调动全身玄力,大喊了一声:“奉车都尉黄守则何在?”滚滚的音波弥漫在黄府的宅院中,吓得前来捉拿王玄的仆人呆呆地立在原地。
不多时,黄宁之父,大汉奉车都尉黄守则就带着一大群的家仆乌泱乌泱的走了出来。
仆人一见自家老爷出来了,立马连滚带爬的跑上前去告状,控诉王玄的“恶行”。
王玄抬头看了看膘肥体壮的黄守则,又瞅了瞅瘦得像竹竿一样的黄宁,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听了仆人的诉苦,黄守则还没啥反应呢,身后宅院里远远跑来一道身影,边跑边还嚎着“宁儿啊,我的宁儿,是哪个该死的把你打了”
不用想,肯定是黄宁的母亲,还别说,黄守则这么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娶了个不错的老婆,虽然容颜不复年轻时靓丽,但就现在看来也还是徐娘半老,起码能看。
看来黄宁有可能随了他娘了,老黄被绿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了……王玄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
顺便又做了一件好人好事,随手将黄宁丢了过去,让黄夫人看看她这宝贝儿子。
黄夫人一见宝贝儿子被丢了过来,大喜过望,她还担心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拿宁儿做人质威胁老爷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傻子,一会儿让老爷活刮了他!
黄夫人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段时间宁儿还看上一头玄兽,足足要八万师晶币呢,自己还不是眼都不眨的给儿子买了,可把他高兴坏了,又去街上捉了几个贱民喂给了玄兽,看着儿子高兴,黄夫人就觉着开心。
至于那几个死了的贱民,活该他们,能当儿子玄兽的吃食是他们的荣耀,老爷知道不也没说啥嘛。
黄夫人表情越发的狰狞,看着被打成猪头的儿子心里恨不得将王玄凌迟处死,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倒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旁边的黄守则,凄厉的指着王玄喊道:“老爷,看看宁儿都给他打成啥样了,你可一定要将这个小畜生捉住,凌迟了他!”
王玄现在知道黄宁为啥会这么没脑子了,纯粹是遗传的,没管地上的泼妇,只是淡淡的看着黄守则说道:“都尉大人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黄守则到现在还没说一句话呢,王玄倒要看看他是个啥态度。
能当上都尉一职的黄守则自然也不是没脑子,常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自然知晓不能授人以柄,吩咐下人找东西将大门完全堵上,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后,方才笑着说道:
“不知小兄弟是那位大人家的公子,犬子惹恼了公子,该当受罚,还请告知本官,本官也好上门赔罪啊。”
姿态放得很低,话也说的漂亮,果然是个老狐狸……王玄听了这话倒是没多少惊讶,穿越几年来,也算是见惯了这些人虚伪的嘴脸,欺软怕硬,狡猾难缠,这是在探自己的底,看能不能惹得起。
王玄敢肯定,一旦这个黄守则确定自己没啥背景,恐怕马上就要翻脸打杀自己了。
玩味地笑了笑,王玄饶有兴趣的看着黄守则道:“都尉大人问这些作甚,如果我是个普通人,难道大人就要下杀手了?”
黄守则自问混迹官场十多年还没碰到这般聪慧的孩童,还懂得和自己打太极?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放了他吧,宁儿都被打成这样了,不报仇实在心里难受,再说他都打到家门口了,肯定也没想善了;不放吧,不知道这小子的底细,万一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子弟,自己可惹不起……
旁边的黄夫人一见自家老爷半天没动静,有些奇怪,要知道平时也不是没有不开眼的因为这个来找事,但哪一个不是被老爷用手段弄死了,怎么今天老爷这般犹豫,难道,他不行了?
黄夫人护子心切,当即放声大哭,要说也是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她也不教黄守则该怎么做,只是抱着儿子大哭,把平时宅斗的全部伎俩,一股脑的用在了现在。
果不其然,黄守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反正以前这么办也没出事,这次也这么办,谁让他不开眼惹了自己堂堂奉车都尉呢。
想明白了,黄守则一甩衣袖,冷声道:“将这无故打人的小畜生凌迟处死!”
“呵呵”王玄想笑,但想到那些被黄守则杀死的无辜之人他又笑不出来,这么一家畜生,该杀!
抬头看看了挂在当空的烈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呢?这烈烈艳阳之下又藏了多少污秽,玄修也罢,普通人也好,面对像黄守则这样的朝廷官员,终归是弱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