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简直恨不得就这样吆喝开来,好拉些顾客进来吃饭,她摇头苦笑了一下,准备返回店里。
「甘蓝师傅。」
街边一辆黑色轿车的窗子摇下,现出一张戴墨镜的男人的脸。
老谭和甘蓝同时转头,他把墨镜摘下,略显晦暗的脸上筑起一个笑容。
「甘蓝师傅,有事和你谈谈,能赏脸麽?」
甘蓝不明白她为什麽会上庄良的车,白芷分明已经跟自己说清楚了庄良是何种人,也据实说他们断了关系,那麽她和庄良就该是两条路上的人,她因而有些後悔。
可庄良已经发动了车子,随後是车门自动锁「唰」地一声齐齐锁上的声音。
「我们要去哪里?」
庄良笑了一下,猛打了一个左转弯走上快车道,甘蓝立刻抓紧了车顶的扶手,大脑有一瞬间的眩晕。
「季然那个家伙,还真是没用啊,果然怂包是做不成大事的。」
甘蓝神色凛住,心中的警惕层层攀升:「是……你指使他的?!」
庄良也还是笑,把车开上了一环,向东边驶去。
「你要开去哪儿?」甘蓝左手紧捏着安全带的插口处,迫使自己镇定,余光也一直关注着窗外所经之地。
「才这样一下你就熊了?她到底看上你哪儿了?」
庄良又是一次不打灯的急转弯,引来路人惊呼。
脑子飞速转着,甘蓝想着如何去接他的话。
「你先冷静一下,把车停下来,有什麽话我们都好谈。」
「闭嘴!不许跟我指手画脚!」
又疾驶了一阵,看见前方的红灯,庄良急急地踩住刹车,使得甘蓝胃里一阵翻腾。她悄悄将手伸进裤带去摸手机,不料车子在拐角再一次急刹,停住了。
「你刚刚想打电话报警?」庄良掐住甘蓝的手臂,瞪眼威吓道,「尽量去报,追车什麽的我喜欢,正好试试气囊管不管用。」
甘蓝眼神微惧,包内动作迟疑数次,最终将手抽出。
越到偏远处,庄良的车速越是有增无减,甘蓝只能大致记住方位和几点显眼的座标。
车子最终停了下来,甘蓝立刻往外看去——窗外是一栋待拆迁的老式瓦屋,屋门口站着三名身穿白衬衣的男子,似乎正是在等待庄良。
车锁刚一弹起,门就被一个男子拉开,甘蓝的胳膊被粗鲁地扯住,仿佛有对老虎钳将她夹起拽出,像夹娃娃的投币游戏机里那只机器手正拎出一个毛绒玩具。
老瓦屋的霉味扑鼻而来,让甘蓝从刚刚起就翻江倒海的胃又难受了一分。
疾速扫视了四周的环境,再根据方才一路上记下的座标,甘蓝发现自己正位於东三环的一架立交桥附近,周遭荒无人烟,有处早已倒闭的酒厂厂房。她所站处距离大路有一段路程,逃跑起来或许比较困难。
被几人生拉硬拽进小屋里,甘蓝仍不忘检视着是否有可捡起的防身之物。
「没想到,我居然被一个女的挖了墙脚。」
庄良脱下上衣扔在一把椅子上,那三个男人呼他作「庄哥」,上前去递水送烟,而後又恭敬地站在一边。
「庄良,」甘蓝周身紧绷地站着,维持着神志的机警,「感情这样的事,你知道强迫不来的,不要太孩子气了。」
「你少在这儿跟我大义凛然。」他将刚抽了一口的烟扔在了地上,屋内潮湿,烟头的红光只坚持再燃了几秒就熄作一缕飘飘悠悠白烟。
「我早就有些察觉,自从钻了你这麽个破厨子出来,白芷就魔怔了似的、和我越来越疏远,你他妈到底给她下了什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