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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2页)

又寒喧了几句,芭特丽就离开了。老萧止住要说话的我,自顾自躺在沙发上,看着芭特丽留下的那份文件,许久才合上文件放下,对我说:“小妞不错,是真为你好,小秋,你小子也算出师了,哈哈哈……”

他见我有点无动于衷,丢了根烟给我,招手让我凑过来说话:“你这笨蛋,你有没有考虑过明天开会,是否答应加入行动队,去搞定那些人形腐尸?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站起身望向窗外。街上有一个小孩的气球飞走了,那气球一路往上飞,往上飞,那上面印着一个古老的华夏文字“喜”字,荡来荡去的。

我把烟头扔掉,点起老萧扔来的烟,指了指窗外,对他说:“有什么好考虑的?”哪怕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我也知道,必定要有人去守卫,其他的人才能拥有这正常安宁的日子,这不是太复杂的问题。

如果要我点头去干掉海伦纳,我是绝对不干的。可是梅超风不同,我始终觉得,对付它和它那些人形腐尸手下,只要我认真一点,不至于有什么麻烦的。虽说之前如果不是我的头发莫名其妙大发神威,可能它的手下已把我轰成一堆白骨,但我心里,提起梅超风和它的手下,却仍旧是这种感觉。我觉得就跟参加社区灭鼠队一样,可能脏点臭点,但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有没有想过,干掉梅超风以后,等着你的会是什么?”老萧听了我说的,沉默不语地抽了七八根烟,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我觉得老萧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似乎没有那种洒脱、那种飘逸了。不过他的问题我觉得没意义。我说干掉了再说吧,想那么多干啥?他拍拍我的肩,说好好想想吧兄弟,就自顾自地打开一瓶酒,喝了起来。我想,没啥好琢磨的吧,了不起就是干掉梅超风后,还要求我去干掉海伦纳?那我到时不同意便是了,至多往废墟里一躲,我就不信他们能找得着我。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显然老萧并不这么认为,哪怕在海伦纳面前,面临将要被撕成碎片的威胁,都能保持潇洒和淡定的老萧,此刻整个人都沉浸在忧虑里。我看着他喝酒的样子,格外难受,似乎他正在灌下一杯杯忧愁。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不太明白,但必然是关系到我的问题。这时老萧站了起来,在台灯座、通气口,四处搜索了一番,我开始没注意,以为他在找什么,直到他招手让我跟在他身后,我才在他的指点下,在浴室的莲蓬头边上,见到了一个火柴头大小的颗粒。

老萧用眼神制止我想去把那玩意取下来的举动,只是淡然地说:“我洗个脸,你等我一会儿。”他很仔细地洗脸,似乎想把脸皮拭下一层,谁也不可否认他在洗脸,好不容易洗完了,他随意地把毛巾一甩,正好罩在那莲蓬头的那个突起上。

然后老萧把我扯到洗手台前,快速地在洗手盆上写划着,如果不是在这之前他诡异的举动,我一定会以为他只不过是在洗手,但现在我再迟钝也知道他有事要告诉我,从流淌着水柱的水龙头下,我分辨出老萧在写两个字,汉字:唇亡。

我刚表示见到了他写的那两个字,老萧就把盖在莲蓬头上的毛巾取下来,重新挂好,然后回到沙发上,似乎他真的就去洗了把脸一样,继续着和平时一样的话题:“秋儿,来,给哥说说,勾搭我小师妹的进展怎么样了?”我很想问他写在洗手盆里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我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绝不能在这时聊这话题。

于是我只好垂着头,沮丧地把玉真一次又一次坚决的拒绝说了出来。我其实也指望老萧给我出个主意,毕竟这个他拿手,我说:“尽管我可以幻想,她其实也是喜欢我的,但是,唉,也许有时候,我真的该面对现实……”

我还没说完,就被老萧一记暴栗狠狠敲在头骨上,他轻笑着,如一个赛车手看着人初学开摩托车一样,很讨厌的表情,不过他的话却让我心里好过许多。老萧说:“你就是个白痴,秋儿。我告诉你,玉真她要对你没意思,她打你干什么?不累啊?你不信下楼去找个年轻女孩,跟人家说你喜欢她,你瞧瞧会怎么样?人家至多送你一句‘你神经病啊?’打你,你怎么不见她来打我?”

说得跟真的一样,也许他的语句里有漏洞,但我不愿去推敲,我只觉得听着老萧这么分析,我好受了许多,我只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他说:“各人有各人的苦处,明白吗?我猜大约她有什么难处吧。她要不告诉你,你也就别打听了,人总有点隐私吧……”

“这不还是废话?”我以为老萧有多高明呢,点了根烟我喷他一脸的烟雾,“她有苦衷,我又不好问,她就继续地苦衷下去?我继续地没希望?你这不是废话么?”

“也不一定,所谓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玉真不是那种羞怯小女生,要是她一旦想通,或者不顾一切了,情感爆发出来,我猜有你受的,估计你立马被套牢!呵呵,你得相信哥,玉真是我带大的,这世上有谁比我更明白这丫头的性子?洗洗睡吧,不睡就看看电视,你好久没看过电视了吧?得了,哥走了,你自个慢慢琢磨吧。”

老萧离开了。而我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开始仔细地观察老萧刚才研究过的地方:台灯座、通风口……

当我每走过一处,我的心情就灰暗一分。

每处,都有在莲蓬头上发现的小突起,在很隐蔽的地方。

我想哪怕是一个小孩,只要看过一些警匪电影,就足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偷拍和窃听装置,布满了这个硕大的房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也许,这可以解释玉真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房间;为什么芭特丽进来以后,只说起诉联邦政府的事,根本不提别的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这房间不是一个适合正常人呆的房间。这不是一个给人呆的地方。这奢华的房间,不过是生物实验室里,给小白鼠弄的那个漂亮的、装满了监视仪器、记录它一举一动的窝。

我不禁有些凄然,想不到,我还是成为了我最不愿成为的小白鼠。窗外的天色渐渐地暗了,已是傍晚时分,我再也看不清窗下街道的人来人往。灰蒙蒙的,让人有点窒息的灰色,把我呛得心伤。我很想哭,但我哭不出来。我摇了摇头,背起那装着狙击枪的皮箱,算了吧,我想我该离开了。

刚打开门,卫兵就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他们站得如同笔直的青松,这是上过战场的兵,左胸的勋章,记载了他们都有一次以上的负伤。

身上各种军人的符号、标识赋予了他们超乎生死的淡定,却掩不去良家子弟的淳朴。他们望着我的眼光里,只有尊敬,没有提防,没有监视;纯朴的军礼,没有那些IBDR银行系统的西装胖子那种讨好的笑容,也没有ICSA和UN的将军的那种高傲。

这就让我为难了,我是打算等他们质问我要去哪里时,就在他们的颈动脉上砍上一掌刀的。本来我自信,以我比他们轻上许多的身体,远超乎常人的速度,绝对可以在他们出声之前把他们放倒。

但现在面对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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