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莲满脸惊讶、眼神焦虑又带有一点恐惧的站在他面前,卡宾犬在她的怀里安静的看着阿铮,鲨鱼也焦急的站在昊莲的左边看着他,似乎刚才在拦住她干什么,窗外天色已经渐渐被夜色笼罩,雨没见减弱,风还是在呼呼的挂着,花园里的灯全部都开着,那些花草有的已经被风雨侵袭得不成样子了,鼻子里有菜肴的香味儿,闻起来特别温暖,饭厅的方向,两名保姆用潮汕话叽叽嘎嘎的说着什么,还不时传来碗盆碰在一起的叮当声,楼梯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不紧不慢的,应该是谭光,阿明的脚步声节奏感明显。
南柯一梦。
阿铮用左手擦擦头上的汗,有点尴尬的把枪收进怀里。鲨鱼也尴尬的看看昊莲再看看阿铮,“铮哥,我叫她别走近你的,远点叫醒你就好,可叫你几声了你还是没醒,你刚才看起来真可怕,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你一样手脚乱动,我知道的枪是上了膛的,但她说怕你伤了自己……”
阿铮望着昊莲,“谢谢你,没吓着你吧?”
“没有,你没事吧?”昊莲妩媚的微笑,眼里的焦虑不见了,代之是深深的关切,递过去纸巾。“我――我以为你会跑出去,我记得你说怕水,这样的天气……”
“没事,做了个梦而已。”他接过来,擦擦脑袋,“天都黑了。”
“怎么?做恶梦了吗?来吧,梦而已嘛,来,吃饭了。”谭光在沙发后边,拍拍阿铮的肩膀。鲨鱼在前面看着,脸色变了一变。他可担心谭光一下子从阿铮的头上飞出来,但阿铮没有动,他清醒着呢,知道谭光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昊莲端起桌子上的茶,“喝口冷的吧,提提神,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吓人呢。”
阿铮接过来喝了一口,“谢谢。”
“你太累,又太紧张,你看你每天才睡两三个小时吧,是我让你这么辛苦的。”昊莲站在他面前,虽然感激,神态却不失其优雅高贵。
他有点感动,他当然没想到自己今天坐着能又睡着,也没想到昊莲会在自己做恶梦的时候,有勇气走近把自己惊醒,头一天,也是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还把昊莲给拍晕了,今天估计她看见自己在拼命挣扎,知道自己在做恶梦,明知道危险还是靠近了自己。
“你言重了,我拿了钱的,就是我的份内事,以后如果我又在做恶梦的时候,你在远处叫醒我就好。”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露出了对昊莲来说久违的微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没人跟你说吗?”几人向餐桌走去,昊莲放下了Nike让它自己走在前面,跟并排走在一起的阿铮笑着说。
“是吗?我妈说我笑起来跟哭似的。”
“大哥啊,昊小姐说得是真的,你还是笑一笑比较好。”落在后边的鲨鱼紧走一步跟上来,将一只手搭在阿铮的肩膀上。
“你小子别跟着忽悠了,阿明呢?吃了饭我们商量点事情。”阿铮轻轻推开鲨鱼放在肩膀上的手,他有点不习惯这么亲近的方式。
“你真不认识我了啊大哥?”鲨鱼轻声的跟阿铮说。
阿铮疑惑的看了看他。
“你在GL陆院,教过我们的狙击课程,但那个时候你黑些瘦些。”鲨鱼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缅怀,“你的拍档,汪教官,我记得你们突然之间就离开了。我现在还记得你逼着我们全天候和昼夜和多种环境下的训练,还有可怕的野外生存生存。”
阿铮突然想起来了,是的,汪,那个陪着自己缓冲恢复的兄弟,还有眼前这个孩子,那时候他应该没这么胖没这么高,嗯,印象中虽然他也是胖乎乎的,学员号是多少来着?忘记了,不想了。
他微笑着没有回答,坐下来,开始吃饭。
阿明回来了。阿明很享受这样的气氛,像一家人,不像是雇主跟雇工(阿铮这样形容自己),他接过谭光递过来的米饭,大口的吃着。
46。有你在,就有了世界
2006年,4月21号,晴,温度21—32度,东南风3-4级。
阿铮坐在昊莲门口的秘书室查看着她今天的活动安排。跟往常一样,上午9时,例会,10点半,接见有工作需要咨询的各部门负责人。中午有一个饭局,12点在金叶大饭店跟美国的供应商吃饭,下午3点,在帝豪大饭店参加新科技交流会,下午5点半,在龙腾大酒店参加潮汕商会总会的聚会,这一切阿铮在昨天就记了下来,所有的场所跟行进路线都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安全及应急措施及齐备。重点防备区是在下午三点去帝豪饭店途中及晚上的宴会。
下午2点40,司机准时将车从负一层车库开到楼下,阿铮、阿明、鲨鱼三个人呈 “品”字型将昊莲护在中间,鲨鱼跟阿明一身黑色西装,宽边墨镜,一看就是保镖,而阿铮,还是一付简单的打扮,天蓝色短袖衬衣,藏青色西裤,外套放在臂弯上。昊莲穿着一条浅白色牛仔裤,同色的衬衣,袖子卷着,路出手腕上的运动型手表,头发很随意的扎成一个马尾,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吊坠是一只由深绿色翡翠雕成的龙头。她这一身打扮看似随意,却是一户普通人家几年的收入。卡宾犬似乎病了,昊莲舍不得让它参加那么嘈杂的场合。
谭光也没有来,“他要在公司处理一些事务。”这是昊莲说的,阿铮并没有开口问。
阿铮走到司机座位敲敲窗户,司机放下窗户,阿铮塞给他一样东西,然后跟鲨鱼等人一起坐到后厢。上车后,他升起隔音板,昊莲打开车载电脑,继续工作,鲨鱼在侧面的酒柜上给昊莲倒了一杯HAUTBRION,酒的颜色在红色中带有深棕色,看来颇有点年份了。阿明则在一旁不言不语,好像有心事。
他当然有心事了,今天早上,阿铮突然塞给他一叠钞票,微笑着说,“你的周薪没我多吧?那就拿这些去,不过你那程小姐花钱肯定比你赚钱快。”自己想推掉,可看看阿铮的诡笑,就知道没什么事情瞒得过他的,干脆接了过来。不过接是接了,可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做为五星级酒店来说,帝豪饭店楼下的停车场有点寒酸,不到2000平方米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车辆,楼外的附车道上也停着好几辆平治房车,不过阿铮等人并不担心车位,因为酒店有一个车位是昊莲专用的,司机知道,酒店的保安及大堂经理早在那里迎着了。
汕头富豪的聚会,总是有点夸富的意味的,即便是这样的所谓科技交流会,来的个个都是恨不得把所有家当都挂在身上的人。阿铮先下车后再转过对面帮昊莲拉开车门,他看看周围的景象,面带微笑。
一行四人走进大堂的时候,阿铮看见,在停车场的左边,一辆气派豪华、看起来无可挑剔的加长rolls royce银刺IV,95年款的限量车,车牌号前面是粤A。阿铮奇怪的不是这辆车的名贵豪华,也不是这辆车旁边的两名看起来跟猩猩似的保镖,他奇怪的是那辆车旁边的两个车位空着,而在这车的后边不远处似乎有几辆车找不到车位而着急,但却没人把车开到rolls royce旁边去停放。
这车的主人是谁呢?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跟昊莲一起走进了大堂,大堂经理面带着谦卑的微笑在前面引路,会议设在酒店四楼的国际会展衷心,昊莲对大堂经理摆摆手,她不想坐电梯,径直朝楼梯走去,阿明跟鲨鱼越过她先走到楼梯的两旁,阿铮紧跟在后边。他发现昊莲好像有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