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冷静?!”
唐梨骤然吼道,声线止不住地颤:“可是我杀了她,她就死在我怀里!”
她们说纹镜都是假的——
可楚迟思经历过的三万次循环是真的,所遭受的折磨是真的,伤口被割开再重置,每一滴眼泪都砸在唐梨心上,让她痛不欲生。
这才区区几个循环而已,唐梨已经差不多快要疯了,而类似的循环,楚迟思早已经历过了数万次。
她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唐梨不敢去想。
寂然的长阶之上,唯有她的嘶吼声在回荡,如困兽挣扎至力竭,只余最后一丝呜咽。
唐弈棋沉默半晌,没有立刻回话。
所谓“感情”可以是最强力的枢纽,最稳固的筹码,却也可以成为最可怕的不可控因素。
感情让疯子有了软肋,让忠诚出现裂痕,让最缜密的思维都出现了漏洞。
无论是唐梨、银、还是楚博士,她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才应该在萌芽初期,就彻底扼杀。
【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破绽】
将唐梨索要的文件交给她之后,看着对方匆匆离去的背影,唐弈棋这才摩挲着额头,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所以,我才会如此反对,”
“反对你与楚迟思之间的婚姻。”。
两个小助手惴惴不安地等在实验室里,派派紧盯着屏幕,时刻观察着另一边的动向。
而奚边岄用毛巾沾了水,默默趴在地面上,擦拭着唐梨之前剧烈咳嗽时留下的血迹。
唐梨并没有离开多久。
很快,房门被人给推开了,唐梨手中拿着一叠文件,脸色依旧苍白,将文件随手摔到中间的桌子上。
“这是迟思最初的那一篇论文,还有另一个署名者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了。”
唐梨将手拢成拳,抵在唇旁闷咳了几声,嗓音沙哑:“应该…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奚边岄捧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少将,您的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说实话,一般。”
唐梨接过了水,喝的中途又咳了几声,血丝在清水中蔓延开来,又被她给闷了下去。
派派也过来帮忙翻文件,越翻越皱起了眉头:“倪希桐?这个名字我完全没有听说过。”
倪希桐与楚迟思同龄,两人相识于北科大学的一场演讲中,因为研究的话题相同,所以自然而然地开始合作。
比起楚迟思因为不善于社交,而故意躲开人际交往不同,倪希桐则是因为性格太过古怪,导致其他学生对她敬而远之。
“北科有好多关于倪希桐的举报。因为想要研究大脑构造,割开了流浪狗的脑皮?”
派派翻资料的手都在抖,“故意将同学推到激光前面,导致对方差点切断了手指??”
小姑娘彻底震惊了:“这什么人啊?!”
倪希桐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个极其喜欢看热闹,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乐子人”。
她还在北科的时候就犯了不少事,最后更是直接因为纵火而入狱,三个月前才被不知名人士保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