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有点怀疑地说:“这地方……”
绿绿说:“这种环境才有神秘的气氛。”
他们爬上四楼,敲响了高人的门。
门开了,他们看到了一个跟那只野猫一样瘦的男人,他戴着一副白框眼镜,打量了一下绿绿和绿绿身后的周冲,很严肃地说:“进来吧。”
两个人就进去了。
这里不像家,更像是个办公场所,客厅里有一张廉价的办公桌,一台旧电脑,书架上堆满了书。
个人藏书肯定大小不一,薄厚不一,新旧不一,而这个书架上的书都是新的,都是灰色硬书壳,书脊都像《圣经》那么厚,给人的感觉更像某种装饰。
姜先生从办公桌上拿起两张名片,递给了绿绿和周冲,名片上写的是:京都信息安全实验室特别顾问。然后,他伸伸手说:“你们请坐吧。”
绿绿和周冲就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下来。
“密码呢?”
“在这儿。”绿绿赶紧掏出那张纸,递给了他。
他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拿起一只放大镜,察看纸上的凸痕,一直没抬头。
绿绿小心地说:“其实,我们不确定它们是不是密码……”
姜先生说:“判定它们是不是密码,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能不能从中淘出信息来。”
绿绿说:“上面没有文字,没有数字,也没有字母,信息藏在哪儿呢?”
姜先生把眼睛从纸上移开,看了看绿绿,第一次笑了:“把这张纸分割成几个单元,每个单元里圆点的数量不同,这样就有了数字;这些数字可能在暗示26个字母的位置,这样就有了英文;这些字母也可能是拼音,这样就有了汉字;把这些圆点用线连起来,这样就有了地图;而前面的数字可能在暗示你,哪些数字的圆点相连,哪些数字的圆点不相连;那些英文可能在暗示你,把这些圆点连接之后,要从纸张背后透视;那些汉字可能在暗示你,地图是残缺的,你要把哪些圆点交叉连接,形成象形文字,作为地图的文字补充……”最后,姜先生用三个字结束了他的讲解:“太深了。”
老实说,绿绿是从这一刻开始相信这个姜老师的。我们从来意识不到我们对直觉的信赖都达到了固执的程度,比如,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捡破烂的,头发脏兮兮,牙齿有点黄,裤子挽一截,立即会认定他是郊区农民,从来不会想到他其实是个警察;再比如,我们在小区里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正坐在凉亭里读书,立即会认定她是一个准备考博的人,从来不会想到她其实是个卖淫女……
姜先生继续察看那张纸,再没有抬头。
绿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很难?”实际上,她在问价。
没想到,姜先生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顾虑:“普通。”一边说一边在另外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好像在计算。
终于他站起身来,把那张纸还给了绿绿,说:“我怀疑这是一个喜欢研究密码的人搞的恶作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年龄不大,也许是个90后。”
绿绿很诧异:“为什么这么说呢?”
姜先生说:“他隐藏的信息很扯淡——东北方向,地下五层。再没什么了。”
周冲突然有些激动:“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绿绿瞪了他一眼,他的这句话无疑会成为对方要价的衡量标准。接着,她说了一句:“东北方向,有个范围吗?”
“本市。”
“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解密的原理?”
绿绿的话明显带着一种不信任,姜先生听出来了,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没问题,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要想跟你们说明白,大概需要几个钟头。”
绿绿看了看周冲,周冲说:“我们走吧。”
绿绿点点头,然后问:“多少钱?”